颯颯的寒風。
鬆軟的白雪。
以及喉嚨處冰冷槍尖的觸感。
格魯修看著面前這個有些天使般可愛面容的幼童,常年作為後勤組組長,連恐懼為何物都不知道的他,第一次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儘管格魯修想到過無數種可能,謾罵、恐嚇、暴力、威脅……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幼童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他,就將長槍頂在了他的喉嚨上。
咦?
腳下那一捧白雪為什麼被染紅?
低溫可以麻痺他的痛覺神經,卻無法凍結他的恐懼。
格魯修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儘管在大庭廣眾下做出這種下跪的舉動將成為他一輩子都抹不去的恥辱,但是相比於丟掉性命,這無用的尊嚴一文不值。
格魯修絲毫不懷疑,只要他慢上一步,面前這個揮舞著長槍當玩具,眼中佈滿殺氣的幼童將會用長槍刺穿他的喉嚨。
為什麼?
因為這名微笑如同天使的幼童軍官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在一句話不說的前提下,就將長槍指向你的喉嚨,同樣也沒人敢保證下一秒他不會讓你體驗死亡。
沒有套路才是最可怕的套路。
格魯修深切的體會到了這一點,至於拉巴爾的警告和提醒已經被他拋諸腦後,如果先前他還擔心維迦的興師問罪,那麼他現在巴不得維迦趕緊開口。
就算是……
說上一句話也好。
這可怕的沉默讓格魯修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加速分泌的腎上腺激素導致他褲襠一熱,隨著時間的推移又變得徹骨冰寒。
“回答我。”
維迦見火候差不多:“為何我的部隊沒有得到基本的食物供應。”
開口了。
終於開口了。
儘管這是興師問罪的言語,但是在格魯修聽來卻是世界上最優美的樂章:“不關我的事,我完全沒有想過與您為敵,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令。”維迦的言語沒有半點溫度。
維迦冰冷的態度再次嚇了格魯修一跳:“這一切都是拉……”
“維迦少尉!”
話音未落,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你在對格魯修組長做了什麼?這裡可不是你家的後花園,在部隊無緣無故殺死帝國軍官是要被送上軍事法庭的。”
說話的是拉爾巴連長。
他擲地有聲的質問聲驅散了格魯修的恐懼,後面半句話自然就無疾而終。
“你是誰?”
“你!”
維迦這才裝作恍然大悟的說道:“這不是拉爾巴連長嗎?我自然知道殺死帝國軍官是違法的,我這不是還沒有殺死這位後勤組組長大人嘛,倒是這傢伙不給我的部隊提供食物,延誤了軍事任務才應該被送上軍事法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