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安太后聽到這番話,滿意一笑,道:“好,哀家的皇兒愈長大愈分得清輕重了。”
沈澤唇邊噙著一抹看似得體,實則毫無情意的笑,道:“也要母親教導有方,籌謀得當才是。”
嘉安太后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她與沈澤曾生分過一段時間,如今倒是漸漸和順了些,也算上凌枝和安葉的一份功勞吧!
“聽皇上所說,凌枝和安葉伺候的可還算貼心。”太后呷了一口茶,眼神虛虛實實的繞著沈澤打轉。
“她們倆的相貌並不輸給母親挑選的那一批貴女們,性子又被母親調教的溫順,自然是好的。”沈澤年紀不大,可說起這些事情來,卻是一派嫻熟老辣。
嘉安太后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來,卻也沒有責怪,用帕子掩住口笑了笑,略嗔怪了一句。
“那這趙將軍的女兒和宋將軍的女兒,你總得選一個吧?”他們二人一個鎮守北境,一個長居西境,都是手握重兵,在朝中頗有威信之人。
“不可都納入後宮嗎?”沈澤挑眉道,說話的口氣像是是在市集上挑選白菜。
嘉安太后原本軟靠在椅背上,聞言直起身子詫異的打量著沈澤,半晌之後緩緩的笑了開來,道:“那咱們可得好好籌謀一番了。”
隨後她又皺眉思忖片刻,道:“你若想要這兩人,怎麼平日裡也不見你對她們有過幾分好臉色,姑娘家要是傾心於你,咱們辦起事情來也方便些。”
沈澤露出些許不耐神色來,道:“知道了。女子成日宅院裡守著,至多不過看些戲本詩詞,若要她們動心,只需稍稍手段即可。”
他轉過頭來看著嘉安太后,神色帶些狡黠,彷彿以前那個調皮的男孩。
遠處的宋恬自然是聽不見他們母子二人的對話,她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越過趙璀,在沈澤身上流連忘返。
“恬兒姐姐,該你了。”趙璀倒是專心致志的下著棋,她雖棋藝有限,但下棋時總是十分投入且認真的。
宋恬有些慌亂的掩飾著神色,生怕叫趙璀看出來自己的心思流落在何處。
所幸趙璀並未多想,只是咬了一小口紅脆的西瓜,將黑子往前推了一格。
宋恬一瞧她這步棋,便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趙璀眨巴著眼睛看她,眸子的形狀叫宋恬想起無辜無害的梅花鹿來,趙璀看著棋盤,疑惑道:“我下錯了?”
宋恬挪動白子,輕道:“叫吃。”
趙璀懊惱的‘哦’了一聲,鼓了鼓臉頰,道:“恬姐姐的棋藝快趕上皇上了。”
宋恬不喜歡趙璀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叫著,但也只能任由她叫著,宋恬搖了搖頭,道:“差得遠呢。”
“唔。”趙璀隨意點了點頭,見宋恬有些興致缺缺的將掌心的棋子放回棋盒中,其實趙璀也覺得有些無聊,便好奇的望著沈澤和太后,對宋恬道:“恬兒姐姐,你說皇上和太后在聊些什麼?”
“我怎麼會知道呢。”宋恬也掃了一眼,隨即移開視線。
日頭稍移,原本藏在樹蔭處的棋盤露出了一角,立在一邊的宮女道:“兩位小姐,奴婢給您移移桌子吧。”
趙璀點了點頭,提著裙子起身,陽光落在她光潤的臉龐,顯出一種蜜桃般多汁的飽滿。
宋恬的心裡開始冒起酸泡泡來,她知道趙璀相貌好,但也知道自己相貌不差,可為什麼總是為著那麼一星半點的差距而自卑呢?
‘若是姐姐,定然不會有如此想法。’
宋恬想著想著,又想起宋稚來。不知怎的,每每她對自己感到不滿意時,總會想著,如果是宋稚,她會怎麼做,會如何做?
“姐姐,好悶呀。我想去河邊尋幼薇公主,你可與我同去嗎?”趙璀對宋恬道。
宋恬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