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除了皇兄當今沒人有資格讓本宮等!”沈雪染的底氣倒是足,只是一對上宋稚的目光,眼神莫名的閃了閃。
宋稚沒有理會她,只是快步走到逐月跟前,問道:“逐月,怎麼樣?可有傷著筋骨?”
逐月搖了搖頭,可面上仍舊是無法掩飾的痛苦神色。
宋稚擔憂的說,“快去請吳大夫來,茶韻、茶香,先扶逐月進去休息。”
宋稚隨著逐月進了屋子,“宋稚!你什麼意思!?”沈雪染不滿道。可宋稚沒有理會,沈雪染就這樣被晾在一邊,頗為尷尬。
直到吳大夫來看過了逐月,給逐月開了止痛散瘀的湯藥,宋稚才從逐月的房間裡走了出來,對院子裡的沈雪染冷冷道:“長公主請進吧。”
沈雪染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縱然有千般怒火,卻也發不出來了,真是憋得難受。
才一進門,沈雪染還未發難,宋稚便不耐煩的道:“縣主的年歲也不小了,成日就知道做些惹人厭煩的事情,滿京城沒一個與她相交的好友,長公主難道不會覺得不妥當嗎?”
“你!你還敢惡人先告狀!”沈雪染氣噎。
“我哪有?”宋稚喝了口水潤潤喉嚨,十分無辜的說。“她領個被宋家逐出門的婢女,在人前汙衊我,又怎麼說?”
“你在那麼多人面前打她,怎麼說都是你錯!”沈雪染怒氣衝衝的走到軟塌的另一邊坐下。
“公主管教無方,我不過是幫忙罷了。”宋稚說話愈發辛辣,聽得菱角額上冒汗,十分痛快。
“你!”沈雪染瞪大了眼,張嘴結舌道。
宋稚推了推茶盞,對她道:“是否口乾說不出話?快喝口水潤潤。”
沈雪染氣得幾欲吐血,道:“你以為現在朝堂之上是憬餘當權,你們攝政王府一手遮天,便可這般目中無人了嗎?”
“長公主慎言,何為一手遮天?你若再不分輕重的說些胡話,可就失了身份!”宋稚意有所指的說。“長公主還是別在我跟前找些麻煩,回去好好管教縣主,磨一磨她那趾高氣昂的性子,說不準還能找個婆家。”
陶綰容的終身大事一直是沈雪染心頭的一根刺,她先前的夫婿馮公子已經再娶了一房妻室,門第雖不高,可是聽說夫妻琴瑟和鳴,已經誕下了一子一女,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可再看陶綰容,依舊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雖說沈雪染男寵多多,但並不希望陶綰容走自己的老路,她好歹還生養過,可陶綰容呢?難不成就要這樣混混沌沌過一世嗎?
宋稚見沈雪染沉默不語,知道自己是戳到了她的痛處,便也不再說話了。
宋稚身邊除卻一個菱角外,其餘都有事纏身,故而由雀兒進來添茶水。沈雪染一見雀兒便覺得眼熟,便開口喚住了她,“你看起來怎麼這般眼熟?抬頭瞧瞧。”
雀兒戰戰兢兢的抬起頭,道:“長公主,奴婢先前的確是在公主府伺候過。”
沈雪染不解的問:“這真是莫名其妙。你怎麼會在這兒伺候?”
雀兒不安的睇了宋稚一眼,見她點點頭,這才開口道:“那日王爺去公主府拜訪,與奴婢交談了幾句,被縣主瞧見了。她,她就將奴婢拖出去毒打了一番,棄在後巷。奴婢拼著口氣爬了出去,遇上了王爺的隨從,就被帶回王府了。”
“當真?”沈雪染只覺得陶綰容的性子是刁蠻而已,卻也沒想到她會有這般惡毒的一面
雀兒不語,只挽了挽袖子,讓沈雪染看她胳膊上的傷痕。
這可真叫人證物證具在。
沈雪染沉默片刻,從腕子上擼下一串瑪瑙珠串遞給雀兒,道:“拿著。”
雀兒連連搖頭,沈雪染不耐煩的說:“你已經被打了,現在也不能改變什麼,只拿著好了,要賣要當隨便你。”
宋稚覺得沈雪染的性子倒是拿得起放得下,便示意雀兒收下。
兩人沉默著僵坐了一會,沈雪染忽然起身,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這叫什麼事兒啊!”菱角瞧著沈雪染的背影,道。
“許是覺得自己教女無方,不好意思吧?”宋稚見雀兒拿著珠串神色侷促的站在一旁,便道:“這瑪瑙串子能當個五六百兩,好好揣著,可別丟了。”
她不說還好,這樣一說雀兒更覺得手裡這串珠子如在火上烤過一般,變得滾燙起來。
“走,咱們瞧瞧逐月去。今日的事兒,逐月才叫無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