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宋翎抽不開身,沈白焰應當更加忙些才是,可他卻除卻早朝便成天賴在院子裡,當真是名副其實的富貴閒人。
宋稚每日的滋補品他反倒吃了大半,雖說都是因為宋稚吃不下了,或者是沒胃口才進了他的肚子,可分量也是不少了,竟一點沒見他胖。
宋稚悄悄的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軟肉,又戳了戳沈白焰的腹部,結實肌肉的質感讓宋稚不滿的哼了一聲。
沈白焰聽見這貓咪一樣的輕哼,翻過一頁書,漫不經心的道:“昨晚不是才摸過?為什麼忽然鬧彆扭?”
在沈白焰開口的一瞬間,宋稚像是預知了他會說些渾話,下意識的堵住了沈澤的耳朵,正在專心思索棋局的沈澤毫無所覺的任由宋稚搓扁捏圓。
沈澤這一步棋想了快半柱香的時間,沈白焰也不催他,只翻看閒書。
肥肥短短的小手指推著黑子向前了一步,然後目光灼灼的望著沈白焰。
沈白焰抬眸掃了一眼,伸手拿起一枚白子,慢條斯理的說:“叫吃。”便吞了沈澤的一枚棋子。
沈澤睜大了眼睛看棋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來。
宋稚見他輸了棋也不氣餒,反倒是愈挫愈勇,對這個孩子好感又多了幾分。
“王爺。”逐月端著一碗給沈澤的酥酪走了進來,擱下酥酪後,道:“蘇崢有事要稟告。”
沈白焰看了宋稚一眼,她點了點頭,道:“讓他進來說吧。”逐月這才傳話去了。
片刻之後蘇崢走了進來,對沈白焰和沈澤道:“皇上、王爺,江浙巡撫劉芝秘密到訪,現在外院等著王爺。”
“劉芝?他親自來了?倒是比我想得還要早一些。”沈白焰拋開手裡的那本書,直起身子問道。
“是。”蘇崢篤定的說。
“這人倒是有幾分本事,從江浙一路北上,你們竟沒收到半點訊息?”沈白焰的口氣中雖無怒意,但蘇崢還是被他的積威壓的低下了頭顱。
沈澤的目光在蘇崢和沈白焰之間來回打量,默默不語。
“劉芝有一個孿生兄弟喚做劉聰,所以便掩蓋了過去,江浙那邊現在也沒有發現真巡撫已經不在了。王爺、皇上,劉芝模樣格外狼狽,應是有急事到訪。”
蘇崢雖是對著沈白焰說話,但身子一直朝著沈澤微微躬身,十分恭敬的模樣。
“江浙這些年又是暴雨失收,又是水災連連,一批批款子播下去如泥牛入海,沒了半點響動,喂下去這麼多的魚餌,也該釣條大魚上去了。”
沈白焰半點沒有避忌沈澤,只是沈澤年紀尚幼,似乎還是懵懵懂懂。
“這樣,我在外院見他。”沈白焰不由分說的把沈澤一把抱起,道:“咱們一起去。”
沈澤重重的點了點頭,十分樂意的樣子,只是回首又瞧了棋局一眼,又指了指那碗酥酪。
就算是九五之尊,現如今也是個愛吃甜食的孩子。宋稚淺淺一笑,將酥酪交由沈白焰一路帶去。
“夫人,四小姐醒了,正找你呢。”流星從偏閣走了過來,對宋稚道。
這幾日曾蘊意的胎相又不太好,林氏心中焦急難安,於是便住到歸來寺去為曾蘊意祝禱祈福。所以便將宋恬送了過來,託宋稚照看幾日。
“哥哥呢?”宋恬在玩著一顆比她拳頭還要大一些夜明珠,被流星抱起來的時候夜明珠從她懷裡掉落,咕嚕咕嚕的滾到床底下去了。
“哥哥做正事兒去了,等下就回來。”宋稚本想糾正宋恬對沈澤的稱呼,但皇上這兩個字宋恬總是念不好。
宋恬這孩子秉性純良,性子安靜,也不愛哭鬧,照顧她可以說是十分省心省力了。
菱角幫著她把夜明珠給撿了回來,宋恬坐在軟毯上捧著夜明珠,偶爾抬頭瞧瞧說說笑笑的主僕三人,當真是乖巧極了。
外頭傳來一陣喧鬧之聲,宋恬如小鹿一樣警覺的抬起了頭,宋稚聽外頭的響動,道:“倒是比我想的要遲上幾日。”
“流星看護小姐,菱角,我們出去。”
宋稚和菱角剛剛邁出屋子,就見沈雪染一把將逐月推開,估摸著她使出了十成十的力度,所以逐月的後背重重磕在了石桌上,發出一聲壓抑吃痛的悶哼聲。茶韻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這才沒有摔在地上。
“長公主,你也太放肆了吧!?這是攝政王府!”宋稚見逐月皺眉忍痛的模樣很是心疼。
“王妃,長公主不等我通傳便進來了!”崔叔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面上滿是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