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一聽到‘十公主’三個字,便是連呼吸也嚇得停掉了,東倒西歪,亂七八糟的跪了一地。
“哎呀!”十公主著急的原地蹦躂了一小下,“我就是不想你們拘束,所以才說自己是沈小姐的!”
十公主前兩日剛剛與林天朗完婚,宋稚那日也去了,看得出小陳氏有一點強顏歡笑的感覺。
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十公主並沒有另闢公主府,而是直接以林家長媳的身份直接住進了林府。
旁的宋稚倒是不知道,只是小陳氏昨個人和林氏一同出去看戲的時候,倒是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看來十公主並不是個跋扈驕橫的性子。
沈白焰給宋稚的一封信裡也曾說,太皇太后雖嬌寵十公主,但並不嬌慣,若是有錯,也是罰得下手的。
“那您畢竟是十公主,這個禮還是要行的。”宋稚不由分說的行了個禮,一點也不含糊的半跪在雪地裡。
十公主氣鼓鼓的轉了身,道:“那我回去了,我不同姐姐玩耍了!”
“誒!?公主。”宋稚連忙扯住十公主的衣袖,頗為無奈道:“怎麼這般小孩子氣?”
十公主一張臉繃不過片刻,瞬間便露出笑顏,挽著宋稚道:“今日得空來尋宋姐姐說說話,你可別趕我啊。”
“怎麼會?”宋稚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討了十公主的喜歡,只以為是先前自己用藥膏及時處理了她紅腫肌膚而結下的善緣。
“這位就是姐姐先前說過的會做藥膏的媽媽吧?”十公主一雙大眼睛十分討人喜歡。
秦媽媽誠惶誠恐道:“老奴怎擔得起十公主一聲媽媽?”
“媽媽快別這麼說,我那日的臉上手上的紅腫可都靠你的藥呢!”十公主朝身後的人點了點頭,雖說她親和愛笑,可這一頷首的姿勢,依舊是有一股子皇家不凡的氣度。
宮女捧著一個錦盒來到秦媽媽跟前,道:“這是公主給您備下的禮兒。”
秦媽媽怎麼敢收呢?剛想擺手,眼角餘光見宋稚朝她笑了笑,她的心便穩了穩,接過錦盒道:“謝十公主千歲。”
十公主衝秦媽媽笑眼一彎,實在是甜美可愛,“宋姐姐,咱們進去吧。”
宋稚也是懵懵的,被她拉著進了屋子,十公主像是回了自己的屋子,倒是比宋稚還自然些。
她與宋稚親親熱熱的坐在一塊,道:“明兒我回宮陪太皇太后,姐姐同我一塊去吧?太皇太后鐵定也想見見你。”
宋稚含住了下唇,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咱們說定了!”十公主見她遲疑,乾脆的拍板道。
宋稚無奈一笑,只得點頭,“公主和表哥相處的可好?”她也不知道該與十公主說些什麼,也只好借長輩們常掛在最邊上的說辭一用。
粉色慢慢從公主的脖頸攀上了臉龐,她抿著嘴笑,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我挑的人,自然是不錯。”
雖說是十公主自己挑的夫君,也算是一樁美事,但十公主自己出宮瞧見林天朗騎馬巡街,總覺得不合規矩,所以大傢伙在明面上都說是太皇太后瞧上的林天朗。
十公主倒是不做作,手指繞著手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抿著嘴角偷偷的笑。
“宋姐姐,我原以為他是個端方的性子,沒成想倒是很活潑,沒事的時候也願意陪著我一塊鬧,只是得瞞著丞相爺。”兩個腦袋抵在一處,說起了私房話。
“表哥少時就是爽朗的性子,只是進了翰林院之後外祖父和舅舅對他的諸多約束,性子也穩了。現在也成家立業了,在旁人面前更要穩重。這真實的性子日後大概也只能在你面前露幾分。”宋稚對十公主道。
十公主點點頭,道:“我明白。太皇太后原先總是嚇唬我,說出了宮就沒有宮裡頭那麼順心順遂了,可這幾日我過得實在快活。宮裡的姊妹都是貌合神離,心思各異的。雖說承蒙太皇太后照料,我又沒有生母,成不了威脅,沒人將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但言語間的不快刺痛我可是也沒少受。”
她長得可愛稚氣,說話卻通透乾脆。宋稚一邊聽著她說話,一邊心想,‘宮裡的孩子哪有真的天真無邪呢?不過她畢竟是公主,又不用侍奉公婆。一大堆宮女和老嬤嬤跟著嫁過來了,宮裡出來的老嬤嬤是何等人物?十公主自然也不用費心管家了,只需與林天朗風花雪月就好。’
她正這樣想著,卻聽十公主道:“姐姐可不用羨慕我,等開春嫁了堂哥,想必也是一對舉案齊眉的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