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別以為旁人都是傻子,這姑娘真是與人通姦的侍婢?我替您料理了她,也是擔了點風險的!”
“行了行了,”宋嫣不耐煩起來,“快拉走!”
聽完這句話,宋稚再度陷入昏迷,再一次醒來時,她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自己置身於一輛正在行駛的馬車中。
“女人把自己親妹子賣到窯子裡,我這還是頭一回經手。”那個牙婆道。
“要不怎麼說是最毒婦人心呢?”外面趕車的車伕附和道。“模樣不錯,老婆子,這回能賣個好價錢!”
“豈止是不錯!?你沒仔細看吧!比她姐姐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牙婆得意洋洋的說。
車伕‘籲’了一聲,宋稚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等會,我去放泡尿。”
方才貪杯喝了好幾杯酒水,牙婆倒是也有些尿意。“等等我。”
她看了看四周的荒野,滿是半人多高的雜草,她這做多了惡事的人,居然也有膽寒的時候。
宋稚睜開了眼,雖然蓬頭垢面,但她的眼神裡卻是一派清明。
她掙扎起身,掀開簾子瞧見草叢的波動漸行漸遠,便從馬車的另一邊偷偷溜走。
宋稚耗盡了渾身的力氣在奔跑,傷心難過痛苦愁怨,都來不及細想。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落到那種地方去。
可是她這樣殘破的身子,能跑得了多遠?只片刻,身後就傳來了牙婆和車伕的叫罵聲。
夜已漆黑,宋稚根本看不清路,身後那恐怖的人聲越逼越近,宋稚心中絕望。四周的草葉毫不留情的在她柔嫩的肌膚上留下一個個鮮紅的小口。
“小賤蹄子!”牙婆的聲音近在耳畔,除了怨毒,還十分的得意,“你覺得你還能跑到哪裡去?”
‘不!不!’宋稚在心中大喊,‘我死也不要去那種地方!’
她忽然腳下一空,墮入夜風溫柔的懷抱中,原來不知不覺間,宋稚失足落入懸崖。
可她沒有一點驚慌,反而露出了輕鬆的笑意。
只是在身軀墜地之前,腦海裡忽然交錯浮現出兩個畫面,一個是宋刃將隨意包裹在獸皮裡的宋翎殘肢丟給她。另一個芮希挑起喜帕時,臉上那種冷淡又強忍厭惡的神情。
宋稚的心臟忽然劇烈的疼痛起來,像是被人緊緊攥住,永遠沒有鬆開的時候。
‘若是能重來,該有多好。’
‘啪!’重物墜地的聲音讓被罰跑圈的小兵好奇的走了過來。
今晚濃雲藏月,他看不清那是什麼,便返身取了操練場燈柱上的一盞油燈。
“做什麼!”冷冽的聲音響起,小兵猛地一顫。
沈白焰今晚不知怎麼的,總有些心緒不寧,便出來隨意走走。
“將,將軍。”燈油的光是暖調的,可是照到沈白焰那張極為俊秀的面孔上,似乎都要被凍成泛白的鬼火了。
“我,我聽到那邊好像有東西掉下來,想去瞧瞧。”
沈白焰一揚下巴,示意他帶自己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