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延遲,抱歉了,大章送上!)
突然下起了大雪,楓林渡也就擠滿了旅人和商隊。
有的等著渡河,有的等著坐船南下,也有到岸之後因為下雪加上天色已晚故而在渡口停留,說起來,楓林渡也算是一個比較大的渡口,就像是一個小縣城的格局。
楓林渡的住戶其實並不多,常住人口其實都是在為流動人口服務,或客棧、或酒店、或商鋪,一般情況下,足以能夠承載比常住人口多了很多的商旅。
不過,也會有意外發生。
初雪落下便是意外。
來到楓林渡之後,所有的客棧商鋪都已經滿員,這世界,又不存在為官方服務的驛站,若是有官員前往遠方赴任,又或是因公出差,在路上並沒有什麼驛站可以歇息,只能住民間的客棧,若是和當地官府的官員有著交情,倒是可以被官員迎入官衙接風。
客棧商社雖然滿員,杜睿若是報出自己的身份,拿出代表身份的銘牌,楓林渡的衛所必定會大開中門,將杜睿迎入衛所居住。
楓林渡作為交通要道,並且是一道稅卡,自然有著軍隊鎮守。
駐守楓林渡的是一個百戶營,和一般的衛所不同,這個百戶營的統領是高配,是一個千戶大人,大周天圓滿,三百六十處穴竅打通了一大半,最重要的是他姓楊,弘農楊氏的嫡系子弟。
弘農楊氏雖然不如關中四大門閥,也比不上關東的六大世家,然而,在氏族志上也是一品門閥,家族曾經出過好幾個大宗師武者,現在,雖然有些沒落,數百年也出過一個大宗師,宗師級武者卻也不缺,偶爾也有大法師出現,所以,家族的名聲經久不衰。
弘農楊氏,在整個天下依舊名聲顯赫。
當然,哪怕不去衛所,杜睿若是在客棧報出名頭,客棧的那些客人就算是不情願,也只有打包行李出去,將整座客棧空下來,讓杜睿一行入住。
只不過,杜睿並沒有報出自己身份的打算。
既然不想報出身份,那麼,只能和普通的旅人一樣另尋住處,楓林渡有一些民戶也有接納旅人入住,不過,杜睿一行到得晚了,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
這就是他們遇到的麻煩,一點小麻煩。
站在屋簷下,杜睿仰頭望天,天空白茫茫的一片,視線下垂,地面亦是如此,雪下來還沒有多久,房屋頂上就已經滿是雪白。
當然,也有一些地方的屋頂不見一點潔白,雪花一飄到屋頂便融化了,並非融化成水,而是融化成蒸汽,往上升騰,形成了白色的雲霞。
這些屋子都是貴人的房屋,有著符陣,別說初雪,哪怕是真正大如席的雪花也不可能掉落下來。
屋子外面哪怕是零下幾十度,有著符陣衛護,屋子內依舊四季如春。
現在,風雪還不算大,氣溫也不算太低,也就零度左右,待得雪暴降臨,氣溫下降到零下幾十度甚至上百度,楓林渡的符陣便會啟動,那時候,整個楓林渡都會形成一個界域,外界的風雨無法侵襲進來,鎮內雖然說不上如春天一般,卻也談不上寒冷,也就在三四度之間。
天色已晚,相繼有燈火點起,在風雪中若隱若現,似有似無。
也有著非常明亮的燈火,那是符陣內的燈火,燦爛如杜睿前世的疝氣燈,不受風雪的影響。
街上,行人不多。
哪怕有著行人,也是武者,普通人在這樣的天氣下,若非逼不得已,不會選擇出門,要不然,很有可能一去不回,在路邊凍死。
聶遠頭戴著斗笠,從長街那頭向著這邊疾奔而來,轉瞬間,便來到了屋簷下。
這屋簷是一家客棧的門前屋簷,客棧雖然客滿,無法接待杜睿等人,卻也不至於將杜睿等人趕走,甚至,掌櫃的還邀請杜睿等人在大堂歇息,奉送上了幾盞熱茶。雖然,茶葉並非什麼名茶,卻也是掌櫃自己享用的當地好茶,而不是隨意敷衍的茶渣。
杜睿一行雖然沒有亮出身份,氣勢卻很是不凡。
三輛符車,幾匹龍馬,龍馬佩戴的馬鞍上篆刻有符陣,聶遠等大內侍衛既有著江湖人的強悍,也有著朝廷中人的貴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並且,他們說得一口的長安話,哪怕並非長安話,也帶著關西腔。
掌櫃的今年五十出頭,在這楓林渡,迎接南來北往客無數,一雙眼睛甚是毒辣,也就知道杜睿一行是從長安而來,區區十幾人,便敢上路,經歷了萬里之遙來到楓林渡,說一聲藝高人膽大並不為過。這樣的強人須得小心應付,絕對不能怠慢,就算是身後的東家,說不定也惹不起。
杜睿只是有些氣悶,這才走出大堂,站在了屋簷下,觀賞這漫天飛雪。
嶽衝伴在他身側,花衝等侍衛還在大堂內喝茶歇息,對於杜睿這個殿下,花衝等人的心情很是複雜,身為侍衛,本該保護主人,誰不想,他們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見得是這個主人的對手,真正遇到敵人,只要不成為累贅就好了,堂堂的大內侍衛,淪落到了跑腿的命。
“殿下……”
聶遠來到跟前,向杜睿抱拳,低頭行禮,然後抬頭說道。
“在渡口北邊,靠著碼頭旁邊,有著一間廢棄的河神廟,河神廟雖然廢棄了很久,主殿卻還完好,我們一行十幾人完全容納得下……”
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
杜睿默不作聲地望著聶遠,聶遠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