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關注郵箱,鄧肯,我這就把邀請連結發給你。”
“好的,我很期待。”
……
掛上電話的多米尼特·鄧肯開啟了郵箱,一分鐘後,邀請連結便已經發到了郵箱裡。點選連結,選擇了同意,隨後便進入到了論文下載頁面。
跟許多年紀大的教授喜歡將論文列印出來,閱讀紙質版不同,多米尼特更喜歡直接在電腦上閱讀論文。其實使用電腦比用紙筆更容易標記出讓他困惑或者需要重點理解的地方。在正式審閱這篇論文之前這位年輕數學教授的心情是極為複雜的。
如果將多米尼特·鄧肯的人生經歷跟寧孑相比就會發現兩人有著截然不同的人生。
多米尼特出生在挪威的奧斯陸,這裡是諾貝爾和平獎的頒獎地,同時也是挪威的首都跟最大的城市,挪威王室也在這座城市之中。其地位大概相當於華夏的京城。
他的家庭屬於挪威最為典型的中產階級家庭,事實上對於挪威這個富裕的北歐國家來說,中產階級其實很多。因為極為高昂的稅收,讓人富裕起來很難,同時高稅收帶來各類高福利社會政策。
在加上北歐幾個國家都足夠小。
整個挪威的面積大概也跟華夏南邊四季如春的省份差不多,加上有三分之一的面積在北極圈內,地廣人稀,人口較少,各類福利自然也能直接拉滿。比如能為全民提供終身免費教育,以及較高質量的免費全民免費醫療。
這種優握的生存環境下,人往往並沒有太多憂患意識。
但多米尼特跟其他挪威人不一樣的是,他屬於那種有天賦的奮鬥逼。
安逸的生活沒有挑戰性,他從小就喜歡跟人競爭,但偏偏在身體大多很強壯的北歐國家,他的身體素質顯得很弱小。雖然他喜歡近乎一切競技體育專案,但從小學開始這些專案就一直被同齡人吊打,典型的又菜又愛。
這一度讓多米尼特感覺到抑鬱,只覺得人生處處都是挫敗。
直到長大了些,多米尼特接觸到了更高等的數學知識,瞭解到這個世界上除了那些競技體育外,還有智力方面的競技專案,比如數學奧林匹克競賽……
於是他也終於找到了他的天賦所在,用智商來吊打身邊那些頭腦簡單的傢伙,雖然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這並不會讓他顯得在同學中很酷。但總算找到了他的優勢所在。
從此多米尼特就開始朝著數學家這個方向發展著。
本來高中畢業他可以直接申請挪威本土的高校,比如奧斯陸大學、挪威科技大學,那樣會更簡單,他的父母也傾向於多米尼特能留在這裡。
但多米尼特覺得留在挪威太沒有挑戰性了,於是申請了英國的帝國理工大學。然而在英國讀書的日子裡,他覺得英國還是不夠卷,生活節奏其實比挪威快不了多少,便在帝國理工畢業之後去了美國的伯克利分校。
在這裡他終於找到了卷的感覺。
一流的學府跟高昂的學費,如果不好好學習都感覺對不起自己。
尤其是美國絕大多數知名高校針對教授用的那套“非升即走”的管理制度,簡直讓多米尼特感覺來到了天堂。這是用制度逼著大家一起卷啊。
想要往上升就得有成果,想要出成果就得努力鑽研,不然就要丟到工作流落街頭。
從那時起,多米尼特·鄧肯就下定決心留在美國的高校從講師一直到教授。結果是他才26歲就已經成了哈佛的天才教授,還得到了菲爾茲獎的提名。正常情況下,只要他不是發瘋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比如把學校某棟樓給炸了,基本上可以在哈佛幹到退休。
對於正常人來說,如此年輕便能擁有這般成績大概只會覺得驕傲,但多米尼特·鄧肯顯然不能算正常人範疇。畢竟人性本該是安於享樂的,能把卷當成一種愛好的人真心不多。
是的,在即將達成人生最輝煌成就的前一年裡,多米尼特只覺得索然無味。能夠陪他在這個行業裡繼續卷下去的人已經不多了。他似乎只能把目標放到青史留名上了。
其實前些日子他一直在考慮,想要正式開始挑戰排在千禧年難題榜上首位的問題——NP完全問題。
畢竟這是現階段數論方向最難也是最重要的問題之一。如果他真能解決這個問題的話,在數學上的成就大概能跟牛頓比肩,成為後人眼中當之無愧的二十一世紀最亮眼的數學家,沒有之一。
當然做這個決定的確是需要慎重的,一般來說這種數學大坑真的一旦陷進去,即便一輩子都沒有啥成果也不是沒可能的。尤其是對多米尼特這種一生要強的人來說,肯定不會甘心接受這種失敗。然而還沒等他下定決心,《數學年刊》上寧孑關於NS方程的論文便讓他那已經覺得自己舉世無敵的大腦變得稍微清醒了些。
寧孑太年輕了,還不到20歲。
這一點是對多米尼特打擊最大的。哪怕寧孑是個三十多歲的人,也不會這個卷王感覺到崩潰,畢竟只要年紀比他大,那理論上他便還有能追上去的可能。
無非就是在同樣年紀達成差不多的成就嘛……只要敢於卷,一切皆有可能。
可寧孑比他還年輕了整整六歲,這意味著他的二十歲永遠無法追上寧孑二十歲的成就。
好在短暫的沮喪過後,多米尼特很快又找到了努力的方向,二十歲階段已經註定卷不過了,那就只能卷終身成就了。這也是他雖然從未涉獵流體力學方向,卻依然要專門下載了寧孑論文的原因。
他想要了解寧孑解決數學問題時的思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誰敢想第二天他便接到了羅伯特·凱尼的電話,邀請他來稽核寧孑的新論文,而且還是跟他研究方向強相關的。
瞬間便讓他興趣爆棚,多個數學研究方向都出類拔萃的年輕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