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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
剛剛將太子朱標和皇長孫朱雄英,迎接到了秦王府,朱標茶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對著秦王朱慡一通狂批。
“二弟,陝西多地的驛站,馬和驢子缺失嚴重,我這一路走來,發現許多驛站缺馬達到六成,馬匹不夠以騾子和毛驢來湊,都是搪塞做戲,糊弄我等!但馬政報給戶部的銀缺,仍舊按照滿額要錢,這些馬去了哪裡?”
朱標揮手屏退眾人,直接對著秦王朱慡開炮。
朱慡呆了呆,本來高高興興和自己大哥敘舊,怎麼一下變成……
他有些委屈,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朱雄英見他吃癟,嘆氣道:“二叔,我來說吧。”
“咱們驛站的馬和牛車,還有驢子,許多被經過的勳貴,王侯順手牽羊牽走了,要麼是從陝西路過,去各地上任的官員,今天你牽一匹馬兒,明天我帶走一輛牛車,驛丞又不敢管,也不敢說,而且此已成官場潛規則。”
明代的官員乘坐驛站驛馬,有嚴格的規定,就是為了防止勳貴王侯亂搞,平涼侯費聚,就因為私乘驛馬,被皇爺爺朱元璋大加斥責,因為他並非是為了騎那匹馬,他是堂堂平涼侯,軍旅出身怎麼會缺馬,他是瞧著那驛站站馬英俊,起了貪墨的心思。
諸如平涼侯費聚這種人,還不是個例,文官也是吞沒站馬成風。
男人,都喜歡騎點東西。
男人,也都對自己騎過的東西,念念不忘。
誰不想有個車車呢。
“至於馬站花費的銀子多被貪墨,因為驛站接待常常超標!”
“我大明給驛站站戶分撥,是按照繳納糧稅來養馬,繳糧七十石需養正馬一匹,繳糧十石以下的,八戶供養貼馬一匹,這馬價值不菲不說,拉來行走出租,還能賺些銀錢,是他們許多驛站站戶全家生計。”
“官員們見馬好,就強行騎走漂沒,說是站馬倒斃!”
“二叔啊,八九戶人家賴以生存,養活的一匹貼馬,這幫官老爺說倒斃就倒斃了,八九戶人家就沒了生計要去賣兒賣女,他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陝西驛站糜爛成這樣,二叔您作為我朱明皇家,代皇爺爺牧邊守藩,就是這樣守護陝甘的?”
“您就不怕,哪天有個姓李的驛卒活不下去了,自陝西揭竿而起嘛!”
朱雄英的聲音,振聾發聵。
秦王朱慡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雄英,你應當讀書了吧,居然知道這麼多我大明馬站制度……”
朱雄英翻了個白眼。
套用晉西北三傑的話來說,
讀書,讀個屁!
“這可不是書本上能學到的,二叔。”
朱雄英唉聲嘆氣,瞧了瞧秦王朱慡:“二叔呀,您為酒色所傷,竟然如此憔悴。”
“您真該戒色了。”
“侄兒瞧您氣色,明顯是縱慾過度啊……”
想起兩位絕色的王妃嬸嬸,朱雄英覺得,自己這二叔秦王朱慡,早晚也會因為騎乘過多,活活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