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神主關係挺不錯。
畢竟不止她的神宮,她的“花千處”,也有一半是神主所慷慨贈予。
但是……
靈光黯淡。
神主沒有“特權”。
如此篩除下來,似乎也就只有自己能勉強貼合。
但是謝驕眠還是很疑惑:“我怎麼不記得我帶你上過神界?”
狐狸的眼中好像蒙了一層薄霧,將他此時此刻的傷感和委屈,襯托得恰到好處:“對於上神大人您來說,我不過就是一隻卑賤的狐狸罷了,並不值得您記住……”
謝驕眠覺得嫣灰這句話怪怪的,但是具體怪在什麼地方,她又實在是難以琢磨。
但是她服了軟:“我的確容易忘事,但不是針對誰,我也從來沒有覺得你卑賤,你也不要聽信他人說辭……”
她明明不像是會安慰人的存在,但是她安慰人的話,說出來又是那麼順口,甚至每一個字的落音,她都捻得恰到好處。不會因為太柔而不具備說服力,也不會因為太僵硬而覺得敷衍。
彷彿她的骨子裡,從始至終就是溫柔的。
而在謝驕眠看不到的刁鑽角度,嫣灰睜著那雙漂亮的狐狸眼睛,其中波光靈動,笑意狡黠,頗有一種計謀得逞的小得意。
“那上神大人以後可不能再忘了我了。”他明明在笑,但是聲音中卻夾雜著淺淡的哭腔。
雖然很微末,但是一聽就能聽得出來。
就好像,這隻狐狸真的因為某個人的遺忘而生出千萬縷憂傷。
謝驕眠妥協地點了點頭:“嗯,不忘記。”
其實也不能算是妥協吧。
畢竟遺忘一個人,的確不是一件好事情。
但她老是容易忘事。
這不是一件好事情。
嫣灰脊背一僵,猛然回頭看向謝驕眠。
“真的嗎?”他問。
狐狸的眼睛乾淨明亮,不見微紅,不見氤氳水汽。
但是難掩震驚。
哭泣是假的,但是傷心不是。
此刻的震驚也不是。
因為謝驕眠害怕違背承諾,所以從來不給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