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園候在一旁,身子一顫,“小姐有何吩咐。”
“什麼時辰了?”她的聲音很輕,若不細細聽來,只當是蚊蟲飛過罷了。
碧園湊近了些,回答她的同時,也擔心她餓著了,“小姐,可需要吃點東西,姑爺可能有一會兒才回來。”
鳳榕溪搖了搖頭,鑲嵌在蓋頭上的珍珠,撞擊發出聲響。“我今天美嗎?”
“小姐,自然是最美的,若不然怎說姑爺有眼光呢。”
儘管碧園這話裡奉承的成分較多,可她聽了還是歡喜的。
她搓了搓手中的紅帕子,心裡好似打鼓一般,方才趴在吳穆贇後背時,她感覺自己幸福極,此生了無遺憾了,以後的日子,她一定好好幫他搭理好這個家,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似看出她的緊張,碧園安撫了幾句,倒了一杯水給她。她擔心會毀掉妝容,篤定的拒絕,因為,這夜,她要將完美無瑕的自己,呈現在吳穆贇面前。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推開。一群僕人端著盤子,魚龍貫入。
咯吱一聲驚醒了站著打瞌睡的碧園,她扭頭一看,鳳榕溪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連蓋頭都已經落下了。
她急忙推了鳳榕溪一把,“小姐,姑爺回來了。”
鳳榕溪一個激靈,頓時彈了起來,連發髻上的珠釵都落下了,她急忙自行帶上蓋頭,怯怯的喚了句,“相……相公……”
吳穆贇一身酒氣,看著她的眸光遊移不定,顯得十分迷離和恍惚。他緩緩朝她靠近,一手拖住她的下顎,鋪面而來的酒氣燻紅了她的面頰,“相公,我們該喝合巹酒了。”
合巹酒?
他似乎有些犯糊塗……
“京城客棧我們已經飲過合巹酒了。”
一聽他提到兩人在客棧苟且的事,鳳榕溪立馬就慌了,她拽著吳穆贇的手,“相公,你醉了。”
她揭開蓋頭,朝碧園使了個眼熟。
“小姐……還有儀式呢!”碧園看了身邊圍著的老媽子一眼,不知該如何決斷。
“怎還叫小姐,應該叫夫人了。”其中一個老媽子提醒道。
“都出去吧。”吳穆贇發話了,他往床上一倒,整個人懶洋洋的。
“這禮還沒完呢……”老媽子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吳穆贇瞪得渾身不自在,逐而領著一群人離開了。
事情轉變得突然,完全沒有按照她預想的發展,儘管心中失落,一想到自己從今往後便是他的夫人了,心中多少是安慰的。
鳳榕溪用清水沾溼帕子,走到吳穆贇跟前,“相公洗把臉。”
吳穆贇一個鯉魚打挺,嚇得鳳榕溪將帕子震落在地上,她看著精神抖擻的吳穆贇,一臉不解,“相公這是為何?”
”繁文縟節太多,你我今日都累了,早些休息吧。”說著,他站起身卸掉了自己一身的裝備,鳳榕溪見狀連忙過來幫忙,卻都被拒絕。
見她茫然,吳穆贇笑了,“外頭那些賓客,酒量好得很,我差點回不來,不裝裝樣子,他們怎捨得放我離開。”
“我讓碧園去備碗醒酒湯。”終究是心疼他,鳳榕溪也顧不得他這晚上奇怪的舉止。
“不必。”吳穆贇一把將她拽住倒在床上,沉重的頭飾立刻摩擦生響,那聲音就貼在他耳旁劃過,讓他感覺刺耳得很,便不動聲色的將她推開了,“換衣裳睡覺吧。”
她十分聽話,站起身卸掉了頭飾,以及身上的大紅衣裳。吳穆贇今日對了一天的紅色,本以為她褪下衣裳後,能緩解視覺疲勞,怎想她連肚兜兒都是紅色的。
“相公。”她聲音極致柔軟,就好似那綿軟的棉花一般。她那張臉紅得都要滴出血來,好似討賞的小貓一樣,十分主動的往他懷中鑽去。
吳穆贇將她一把攬住,如同例行公事,十分粗魯的佔有了她。鳳榕溪從他空洞的眼神裡,看不到任何情感,下身傳來的疼痛,讓她眼淚一直往下掉,她一聲聲喚著相公,吳穆贇卻充耳未聞。
完事後,她疲憊不堪,轉眼睡下了。吳穆贇卻穿好衣裳起床推門而出。李俊儒正在門外畢恭畢敬的候著。
“可有異向?”
李俊儒朝後院看了看,“方才在從後門進來一大夫,進了下人房,其他一切如常。”
“下人房?”一般丫鬟生病自己咬咬牙,便挺過去了,除非是大病。“你務必留意著。”
李俊儒應下後便離開了,吳穆贇獨自一人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