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請來的大夫,確實是為給莫芊桃看看診,那大夫虎頭虎腦的,讓人感覺十分不靠譜。開藥時,他並未親自手寫,而是推託說手腕受傷,寫不得字,要麼自己記住,要麼自己寫在紙上。
他這一舉動,讓莫芊桃起了疑心,待開完藥後,他便匆匆離開,之後便藉故上了茅房,將送他出去的小廝打發了。
莫芊桃忽然暈厥是真的,只是沒有想象中那般嚴重,她自己稍作休息,便逐漸恢復正常,後面都是裝病來著。
一路尾隨大夫到了樹林子,看著他如廁一直未出來,便知他指不定溜往什麼地方去了。
莫芊桃恨不得自己有四雙眼睛,深怕找不到這賊人的位置,著急忙慌之中,她壓根沒有察覺李俊儒一直在她身後,回過神時,她差點嚇掉半條命。
慌慌張張的,她將那大夫的事告知李俊儒,“眼下不知道他會竄去何處……”說著,她忽然靈機一動,“你們家大人的禮品都擱哪兒?他興許去了那處。”
“你先去書房尋我們大人,我現在便帶人過去。”李俊儒留下一句話要走,莫芊桃不同意,是怕李俊儒不用心,最終讓到手的鴨子飛了。
“你就不怕那賊人取你性命?你可會武?”李俊儒懶與她細說,見她露出懼意,轉身就不見了。
她按照李俊儒的指點,順利找到書房的位置,見裡頭有人影晃動,她來不及顧及禮教,直接推門進去,忽而,又是一陣暈眩感,踉蹌一步,倒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
“你怎會在這裡?”吳穆贇有片刻失神,見她面色不佳,禁不住開始擔心她身體,“你可是有何不適。”
莫芊桃渾身乏力,一雙眼睛倒是瞪得圓溜溜的,十分用勁兒,吳穆贇擔心她再瞪一會兒,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莫要瞪人。”說著,一把將她抱起,放在椅子上餵了水,才逐漸緩過來。
“那飛賊進你府邸了,偽裝成大夫的模樣,大抵是去了庫房,李俊儒已經帶人過去了,他讓我來通知你一聲。”莫芊桃連氣都顧不上喘。
聽完,他神色變得肅穆,將自己的披肩脫下來,蓋在她身上,“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來。”
莫芊桃如何願意,一把拽住他,“帶我去。”話一說完,她便又覺著兩眼發黑,猛的一下栽倒在他懷中,也嗅到他身上的脂粉味。
“莫要投懷送抱。”嘴上雖是這麼說著,可心裡捨不得她抽身。最後是莫芊桃將他推了一把,無法,他只得點了莫芊桃的穴道,讓她在這裡待一會兒。
出門時,他鎖緊了門窗,以防還有人裡應外合的闖了進來。
他先是讓人圍著府邸,佯裝打更的查探一番,確實有發現一輛可疑的馬車,相信應是裡應外合的同夥。
就那賊人往牆外擲贓物時,將其餘幾人一併抓獲,可謂是罪證確鑿。
一群人忙活完後,已經是後半夜了,吳穆贇提著食盒,步伐極速回到書房,見著面色依舊蒼白的莫芊桃。
“你覺得如何?”吳穆贇大步一跨,將她至軟榻上。
為何方才離開時,不將她放軟榻上?讓她供著腰僵硬的坐了兩三個時辰。莫芊桃提出疑問。
“若是有賊人誤闖,見你一人獨自躺在此處,你猜是否會引人遐想,亦或者直接當回採花賊。”他解開穴道後,莫芊桃身子一軟,渾身虛得很。
“可餓了?”他關切說著,將食盒放在軟榻上,取出裡頭精緻的食物。
確實餓得慌,點點頭後,吳穆贇便將飯菜送至她嘴邊,讓她避無可避。
“我自己來。”
吳穆贇悻悻然的放下筷子,與她一同吃了幾口。
她吃著吃著,忽而問道,“你沒下毒吧。”
“我若想解決你,何須大費周章的下毒。”吳穆贇不緊不慢的說著,彷彿捏死只螞蟻般簡單。
生病的人,本就胃口不大,莫芊桃餓了一天,也就吃了那麼了幾口而已。
“我要回去了。”莫芊桃不喜與他單獨在一塊。
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吳穆贇道,“天亮後再走,難保還有賊人潛伏在附近。”
一聽這茬,莫芊桃蔫了,保命為大,自己的小情緒先收起來吧。
“今日是你成婚的好日子,你應該和新娘子在一起。”莫芊桃嘟囔一句。
她一句話,讓吳穆贇心頭多了一絲煩亂,此時紅燭對應,囍字貼窗,讓他產生了錯覺,彷彿他娶的人是莫芊桃,而不是鳳榕溪,就方才那句話將他帶回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