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將書卷翻閱開來,只見扉頁上畫了一副墨梅圖。墨梅傲然綻放,旁題著清秀雋逸的詩句:不要人誇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
這首詩溫墨白自然知曉,王冕的首《墨梅》稱頌梅花高潔傲岸的節操品行,將這一句詩題在書的扉頁上,想必是拿這這句詩當作座右銘了。
他抬起頭:“小姐將王冕的《墨梅》題在書的扉頁之上,小姐可是要拿這句話當作自己的座右銘嗎?”
楚沐歌頷首,溫聲說著:“先生說得沒有錯,我喜梅花高潔的品行與操守,何況梅花也是民族之魂。”
“我在國外學西醫時,便時常看著這幅墨梅圖,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祖國,也提醒自己要努力做如梅花一般堅守節操之人。”
此刻溫墨白看著書中的墨梅圖,又看著楚沐歌,將楚沐歌與墨梅聯想到一起,竟覺她超凡脫俗的氣質與那雪中傲然綻放的墨梅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他情不自禁開口:“小姐這樣超凡脫俗又有一身傲骨之人,著實與那在寒雪凌霜傲然綻放梅花如出一轍。”
楚沐歌捋了捋髮絲,溫婉一笑,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潮:“我這樣的人不敢與梅花相提並論,但梅花不畏寒霜的氣節,卻是我這些年來一直所追求的。”
這個溫婉聰慧的女子竟也如此有自己的個性,溫墨白竟覺著這個萍水相逢的女子時與自己心有靈犀的知音。
這一次偶然的相遇,竟讓他與她聊上了好久,從下午時分,直到夜色濛濛。直到深夜之時,聊得口乾舌燥,二人都沒有力氣再說話,方才停止交談
。夜色已深,她不覺有些睏倦,不知何時,竟靠在了窗臺上,沉沉的睡了去。
他與她第一次相見,便覺甚是投緣,這樣超凡脫俗的女子,當真是人間少有。
忽而想起他與她聊了這麼久,竟還不知曉她的姓名,於是他便抬起頭,輕聲問:“小姐,你我本是萍水相逢,卻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不知小姐芳名,能否告知鄙人,鄙人可否引小姐為知己?”
話音落下許久,卻不聞楚沐歌的回應。
再一看才知,她已靠在窗畔睡了去。他不忍吵醒她,便沒有說話。此時的窗被風吹開了,秋季的傍晚總是格外冷,他怕她受涼,便輕輕走到她身邊,又輕輕將窗關了上。
而她此刻卻剛好在睡夢中打了個寒顫,料想她定然是已經受了涼。
於是他便把身上的大氅拖下,輕輕披在她的肩上,並坐在她身邊。
而她在睡意朦朧中,竟不經意動了一下,險些跌倒。
溫墨白心中也是一顫,生怕她因此被驚醒,他不忍心擾了她的清夢。
她就這樣倚窗而眠,可她的這個動作著實會讓她很不舒服,睡得也不會安詳。
溫墨白心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不忍讓她睡得這樣不舒服,便坐在她身邊,用手護著她的頭部,以防她跌倒受到驚嚇。
卻不想,她在睡意朦朧間,她的頭竟靠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