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剛要走,忽然盯著甄蒙的臉,疑惑的問道:“蒙兒,是俺眼花了?俺咋看恁的臉...越來越紅了?恁喝酒了?”
甄蒙下意識的摸了摸臉,忽然才想起來這東坡肉的副作用:食用後半個時辰內面板油光紅亮,光可鑑人。
他剛要解釋,就見甄德邦那一張大黑臉,膚色開始有了變化,就像在黑色的墨水中倒入了一抹亮紅,剛一泛紅,便被黑色完全掩蓋。
亮紅色持續增加,黑色不動如山。
甄德邦的整張臉有節奏的一紅、一黑、一紅、一黑......
最終根深蒂固的黑色素完勝,一張臉膚色恢復如初,只是在黑色之外,蒙上了一層油光,就像是在啞光黑的外邊,噴上了一層黑色鋼琴烤漆。
望著自家老爹那反光的黑,甄蒙心下一哆嗦,下意識便想找個鏡子。
還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甄德邦驚呼一聲:“不好!蒙兒,恁是不是中毒了?”
說罷他上前一步,緊緊抓著甄蒙的雙肩,一臉緊張的看著甄蒙的臉色。
甄蒙哭笑不得,他連忙開口道:“爹,沒事的,這個東坡肉吧,有點副作用,不過對人體無害。”
然後他巴拉巴拉的將東坡肉的功效與副作用詳細的對甄德邦解釋了一番,至於原因,他藉口說是剛研究出來的秘方,便輕鬆的糊弄過去了。
甄德邦這才放下心來,再次端起那碗東坡肉,放到甄蒙懷裡,自己則推著輪椅,往主屋而去。
儲秀坐在堂前,手持繡繃,認真的繡著一對鴛鴦圖案。
她自幼便跟隨母親學習女紅,對於刺繡一道,有著非常高深的造詣。當年未出閣時,她的繡品便以順、齊、平、勻、潔,在揚州當地久負盛名,曾有好事者讚道:臨江不敢放,入水即飛天。
隨甄德邦入京後,她便很少親自動手繡些什麼了,如今家道中落,一家人沒了經濟來源,她不得不重新拾起女紅手藝,做些精美繡品以補貼家用。
更何況,自己兒子與蘇瑾情投意合,儘管蘇瑾教坊司的身份無法光明正大的嫁入甄家,但她也要提前準備喜服喜被,為兩個孩子辦一個正式的婚禮,不能讓蘇瑾這個好姑娘受了委屈。
還差最後幾針,這幅鴛鴦戲水便要完成了,儲秀看著手中那一物件徵著忠貞不渝,栩栩如生的鴛鴦,滿意的點點頭,正要一鼓作氣繡完,便聽到自家夫君的大嗓門大呼小叫:“夫人!咱孩兒給恁做了好東西!俺給恁端來啦!”
話音剛落,甄德邦推著輪椅進了屋內。
儲秀抬眼一看,一個黑又亮推著一個紅又亮,大驚失色,手一抖,險些將這幅心血之作毀於一旦。
她連忙上前,急匆匆的問道:“你們兩個的臉這是怎麼了?蒙兒,你喝酒了?”
甄蒙與甄德邦對視一眼,都被對方的臉色都笑了。
甄蒙連忙安慰儲秀,將這東坡肉的功效與副作用詳細的又解釋了一遍,儲秀這才放下心來,她半信半疑的說道:“真的?你可別哄我,我長這麼大還沒聽過如此神奇的事。”
甄蒙笑道:“當然是真的,兒子還能坑你不成?娘你快趁熱嚐嚐。”
甄德邦立刻將碗筷遞到儲秀面前。
儲秀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起筷子,輕輕的夾起一塊顫顫巍巍的東坡肉,緩緩送入口中。
不出意外,儲秀也被這道東坡肉狠狠的震撼了一把,她美目圓睜,一臉不可思議之相,秀氣的小嘴張了張,卻沒說出話來。
甄德邦獻寶似的說道:“夫人,俺沒騙恁吧?咱孩兒的手藝咋樣?”
儲秀這才喃喃道:“這也太好吃了吧!蒙兒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甄蒙笑著說:“孩兒以前就喜歡瞎鼓搗,機緣巧合之下研製出了一些新奇的菜譜,都有著不同的功效,回頭我挨個做給娘吃。”
儲秀滿意的點點頭:“還是我兒子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