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藏星落不就是說萬藏山大極門衝盈真人逝去,諦佛正是大佛寺前神僧主持梵竺麼?平道降佛似等閒,這口氣倒是不小!也不怕閃了舌頭。”小寶頗為憤慨,五指並拳緊緊拽著。
“好一個‘萬藏星落諦佛逝,平道降佛似等閒。’這不正是路人皆知的讖,可見天闕宮的野心不止步於天下第三修真門閥。”大頭氣不打一處來,又在火上澆油道。
“此去下山不為挑怨尋釁,也不是濟世安民,而是去下山歷練求道。酒泉的仇軒轅家自會來人尋,那天闕宮的怨我們也會找他們理會去。”陸尋遠聽著大家憤憤而談,有意避免大家情緒上升,撫一下自己逍遙方巾,擲地有聲。
流雲迫不及待,挽起袖子:“一個字,幹!幹他孃的竊書賊,見他天闕宮的若干人等,見他一次,打他兩次。”
“人家不是說:讀書人的事兒,那算偷嗎?”韜晦握拳在側,義憤填膺道:“厚顏無恥。”
陸尋遠見著大夥憤恨難平,平息道:“百年前修真三大頂峰大佛寺只差天劫昇天的梵竺神僧,我大極門天人象頂峰的衝盈真人,離那天劫只差咫尺;初入天人象的天闕宮紫胤真人,戮力同心齊齊共誅千年邪姬—靈禕,而後梵竺神僧、衝盈真人、謫仙靈禕還有那金身的慧能一同葬身於大禹山上,三大正教扛鼎人物同時失去兩人,只留下天闕宮的老賊紫胤真人。”
“當年都是如何了得的紫胤老賊,而如今更不可小覷天闕宮。只怕百年之後那紫胤真人也是步入天象頂峰,只待天劫以證天道。”陸尋遠接著緩緩談論著,望著眾人,也期眾人也要認清目前,大極門的實力,同時估算著紫胤真人修行的進度。
“師哥,休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百歲光陰論短不短,說長不長,聽聞講經史的虞乘風長老說過,衝盈師祖入天人後,三百年再上一層入中階,百年過去敢情那紫胤老兒也不過還是天人初象。”明月露出一點笑容,也展示出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睿智。
“確實如此,不過天闕宮的無上絕學也在武道上直指巔峰,像太乙神術,玄冥真功確實讓人頭疼不已。”
“那就再讓南陽子師叔仗劍去一去他們的威風,再來一劍囚他天闕宮的道,讓他們別踏出仰天山半步。”
“大夥兒也別閒扯了,此去不甚太久,你們在山上且自好生習道。小師妹回來,你們且和她說一下。我這就準備啟程了,你們也不必送了,其他師叔門下都不知道。”最末,陸尋遠聽不見大家在這裡議論非常,止住大家的怨氣,是時候該讓自己下山了。
一一送別後,陸尋遠也啟程了。
來到山腳下,穿過密林,前方就是大道,道旁矗一石碑,碑上篆體三個大字:大極門。
陸尋遠忽來興起,口吟:“劍走奔雷邪祟屠,鑄一生崢嶸。長纓在手蒼龍縛,驚九霄天穹。”一股傲嬌的勁兒,隨手拔了根狗尾草,徑直往前。
“砰!”一顆核砸在後腦勺,尋遠撫著,身後簇簇幽林也不見人影,已覺奇怪,繼續邁步走。
“砰!”又是一顆。“小師妹快出來!小妮子捉弄師兄,可是沒有好下場的!”陸尋遠尋思著師妹故意刁難自己。
“砰,砰,砰!”接連幾下,彈無虛發,粒粒都在後腦勺。陸尋遠惱怒,吼道:“誰家猴頭竟敢戲弄本大爺,快快現身受罰。”
詫然,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個小猴頭,盡然罵起你師伯來了。”只見南陽子師叔倒掛於樹梢,手裡捧著一堆山野果子,口中吧嘰的吃著。
“我是小猴頭,你也是個老猴頭,嘿嘿。”陸尋遠笑的燦爛,已不覺痛楚。
在年輕一輩中,南陽子的低位不及掌門玉清子那麼德高望重,又不如虛遨子那麼嚴厲苛刻,反而有些曠達不羈,深得晚輩們的認可,尤其是對酒泉軒轅家無慾壁上那無法抹滅的劍痕,至今軒轅家都不曾來大極門尋釁,這股傲嬌的勁頭,更是讓他的形象在晚輩中更加高大深刻。
其實不由分說,這酒泉軒轅家也有自己的心思,大極門也是得道名門前有青陽上人昇天,自然不敢和大極門敵對,但是這仇恨也實實在在如鯁在喉;其次當然是自己技不如人,甘拜下風,同一境界的南陽子可以留下如此精妙的劍痕,讓人自嘆弗如,更莫提大極門上下還有這麼多弟子。
“此去北方,師伯託你給我帶點東西,師伯不會虧待你!”南陽子兩眼期許,先是開口道。“嗖”一聲立在道旁,拿出一個紫金葫蘆,乍看,端是平常無奇。“此葫蘆可收納妖魔,內有我化之符水飲可解邪術毒水,當自有妙用。”
“師伯就是慷慨,先給好處!那待辦之事?”陸尋遠嘴角上揚。
“大昭最出名的便是滿江紅,記得給師伯帶上一壺,不,是一罈。”
“要酩酊大醉!”
“不醉不休。”南陽子說到此處,喉嚨發乾:“暢飲千杯卻天愁,足點險峰更逍遙。”
“這便御劍而去,來回也就月數夠用,師伯你等我。”說罷,陸尋遠拿過葫蘆欲走。
“呆瓜,此番下山,不乘機遊歷神州大陸實為可惜,名城勝蹟,不為目悅,塵世佳餚,不為口饞,著實愚不可及,腳程甚快,我有不知。”
“是,猴頭師伯!”
“不可耽誤修行,不惹事,也不怕事,不可玷汙大極門。最重要的是:一罈滿江紅,切不可讓掌門知道!。”語畢,一溜煙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