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爾像看傻子一樣看自己的大王,且不說天朝願不願意傳授技術,即便願意,天朝幾乎所有技術都領先他們,這逐一去學得花多少時間,多少銀錢?
他們占城真的能夠堅持那麼久?
桑德爾不再說話,而是作揖離去。
波羅密首羅跋摩臉露古怪,但也無暇顧及太多,再想如何打破眼前遇到的困局。
走出王宮的桑德爾臉上謙遜的表情不在,換了衣服面孔,面帶猙獰,這是他們給自己的國王最後的機會。
其實桑德爾等占城貴族並非不理解波羅密首羅跋摩,只是在利益面前,與其為了虛無縹緲的遠謀,費心費力地成為一個栽樹人,不如實利來的痛快。
看著真臘國貴族一個個都過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占城貴族們看得哪能不眼紅?
阻止貴族發財,就算國王又如何?
當日夜裡,占城副王李耨帶兵殺入王宮的時候,波羅密首羅跋摩才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已經是孤家寡人了。
同一時間,真臘國那派吉郎美美的睡了一個好覺。
為了感謝郭進的大恩,他在宮裡宴請了這位來至於天朝的救命恩人。
然後他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自從得知叛亂,膽小的那派吉郎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只覺得一閉上眼睛叛軍的大刀就會砍下他的腦袋,他已經小半個月日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但昨夜卻安安穩穩的睡到了大中午,足足睡了七個時辰,甚至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原因無他,郭進那可敵萬軍的三千勁旅就在吳哥城中。
「要是郭都督與他的雄兵能夠常駐吳哥就好了!」
那派吉郎突發奇想。
「大王,郭大帥已經等候多時了。」
聽到郭進已經等自己多時,那派吉郎趕忙叫罵了一聲:「為何不叫醒我?」
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出臥房,見郭進筆挺的在大殿站著,忙道:「郭大帥,昨日未曾盡興,今日你我繼續昨日宴會,好好痛飲一番。」
郭進心中暗笑:這真臘國王還真是奇葩,內亂方止,他不安撫地方,卻拉著自己喝酒?
他心中有些異動,這真臘國王確實大方,昨日飲酒,塞給了他兩個美姬。
但是……
想著大虞朝廷由天子羅幼度親自定下的軍規,郭進立刻擺正了心態,一本正經的道:「賊首誅服,末將得率兵而歸。他日尋得機會,再與大王共飲。」
雖說交趾天高皇帝遠,但郭進是知道也見識過羅幼度的能力與手段。
現在的大虞朝不缺能打的將軍,只缺機會。自己真要胡來,可瞞不過交趾的幾位文臣。
他們摻自己一本,自己拼殺一生的功績就算到頭了。
大虞朝廷文武不同屬,誰也管不了誰。
但對於
邊帥,邊臣除了給他們權力以外,也注重制衡。
文武間的制衡,上下級的制衡,以避免邊帥久鎮邊陲,真將自己當成無冕之王。
朝廷明裡有專門的監察機構,暗裡也有武德司,只要收到對邊帥、邊臣的異樣訊息,會第一時間展開核查,確認是否屬實,另行決定,不會輕易聽信一家之言。
不過有一說一,任何政策在面對邊境問題都會有多多少少的問題。
沒有任何完美的解決方法。
唯一看的就是朝廷是否有足夠的威信,能夠讓遠方的將帥大臣敬畏。
很顯然羅幼度自身武功蓋世,又年輕力盛,英武果決。便是遠在萬里,郭進都不敢過於放肆,昨夜睡了那派吉郎贈給他的兩個美姬已經是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