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孫延進本想殺之洩憤。
李謙溥將他力保下來,從而收為己用。
李謙溥頭也不抬道:“不急!”
劉進傻眼道:“之前都監說不急,是因為河州未能攻克。我軍孤軍西進,容易為吐蕃各個擊破。現在河州已下,慕容節帥先一步率兵西進,我們若不跟上,豈不是將他們置於險地?”
李謙溥將手中公文合上,笑道:“這可不一樣,慕容節帥手上是什麼兵?那是殿前司,有最好的裝備,最精銳的兵卒,再加上慕容節帥自身的驍勇善戰,擅打硬仗。哪怕對上昔年巔峰時吐蕃精銳,他都不會輕易落於下風。何況是一群豪族組成的聯盟軍?就算敵人的數量是他們的好幾倍,亦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即便無法取勝,也不至於戰敗。”
這部落與國家的差別,那是無比巨大的。
吐蕃巔峰時候也有天下聞名的具裝騎兵,號稱衣之周身,竅兩目,勁弓利刃不能甚傷。
但現在?
莫說具裝騎兵這種重騎裝甲。
一般的部落,籌齊百具鐵甲都很勉強。
劉進不服道:“末將可不認為都監親自訓練出來的邊軍,就比殿前司的差,何況我們也有一萬侍衛親軍司的弟兄呢!”
李謙溥笑笑不說話,這不同人的打仗風格不一樣。
慕容延釗就是擅打硬仗的主,人越多他越有勁。他敢去衝數倍於己的敵人,還有把握佔據優勢,自己可沒那膽子。
但見劉進一臉怕給慕容延釗搶攻的表情,說道:“放心便是,到了出擊的時候,自然有你用武之地。現在耐心等著便是,實在閒得無聊,就領著兵士去癿六嶺,採一些木材回來。再過幾個月就過冬了,金城裡有些孤寡老人還沒過冬的木材呢。”
劉進嘀咕道:“這點小事,也要我去?”
李謙溥耳朵尖,肅然道:“民生,可是天下最大的事。”
劉進不敢再言,匆匆去了。
李謙溥不疾不徐地繼續低頭看著文公。
似乎對於出征的事情,一點也不熱衷。
李謙溥這悠然自得的脾性,可將溫成逋急壞了。
面對中原的來襲,溫成逋意圖聯合湟州、廓州兩州的部落,一起抵禦中原。
然而溫成逋平時作惡多了,這關鍵時候沒有多少人理會。
溫成逋對此極為無奈,最後不得不選擇據守湟州邈川城,準備在中原西征軍殺到湟州的時候,儘可能的加固邈川城。
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這個主意一點也不靠譜。
邈川城也有著深厚的歷史,南北朝時南涼主立國,就定都於此。一直以來,這裡都隴右的政治、經濟中心。
但邈川城再大,也擋不住數十個部落拖家帶口,牽牛趕羊的往城裡塞。
邈川城裡也沒有那麼多的草料供給數十萬頭牛羊……
也沒有那麼多糧食維持那麼多的族部百姓。
可真要將婦孺、孩子丟在外邊不管不問,各族各部都得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