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隱道:「去蘇州衙門,和錦衣衛會合了。」
李彥道:「朱仲已經意識到了兇險,現在只信任錦衣衛的自己人,站在他的角度考慮,這無可厚非,但平日裡錦衣衛對陸炳再尊敬,在這種凌駕於個人意志的本能驅策下,也會釀成大亂。」
陶隱有些遲疑:「公子,這件事我們還要管下去麼?」
赤煉眼睛一瞪:「你這是什麼話?我們族妖被害了那麼多,豈能不管?」
陶隱不想五絕洞被蕩平,但對於那些素未謀面的蛇妖也沒什麼具體感情,冷靜分析:「這種禍事非同小可,涉入過深,恐怕是出力不討好!」
李彥道:「此事想避是避不過的,關係的更不僅僅是陸炳和錦衣衛,還會波及整個東南,倭亂好不容易有了些平復,讓百姓也過些好日子。」
陶隱有些慚愧:「公子說的是,我確實沒有考慮到大局……」
李彥道:「先讓朱仲認識到厲害,接下來陸炳身上如果再出現那種氣味,只能考慮上天入地,上天由靈鶴帶上去,入地由土地和山神負責。」
「但這並不能解決問題,關鍵還是要緝拿兇手,你來得正好,調查五絕洞,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陶隱領命:「是!」
關照一番後,李彥上了靈鶴,朝著蘇州城外的土地山神廟飛去。
陶隱雷厲風行:「孃親,我們走吧!」
赤煉走了一段路,突然覺得不對勁:「什麼叫你來得正好,他是不是不相信我的頭腦啊?」
陶隱乾笑兩聲:「怎麼會呢?孃親不要多想!」
赤煉哼了哼,一把拽起兒子:「走,讓你見識見識,族內有多麼崇拜你聰慧機智的老孃!」
……
「不知都督可曾安歇?」
蘇州府衙,一群官員正圍在外面,對著看守的錦衣衛賠笑。
為首的正是蘇州知府,剩下的當地要員一個不缺,都希望趁著這大好的探視機會,到陸炳面前露露臉。
如今天子在萬壽宮內修道,不會出京,能夠巴結的朝中要員裡面,收益最大的其實不是嚴嵩,恰恰是陸炳。
原因很簡單,嚴黨名聲極差,不久前更是出了仇鸞一案,那原本也是嚴嵩義子,卻驕狂自大,死後還要被開棺戮屍,嘉靖震怒,近來嚴黨都是有些偃旗息鼓,貪汙都不敢光明正大了。
相比起來,嘉靖自從登基以來,就對陸炳幾乎毫無保留的信任,甚至因為這位奶兄弟是武將出身,無法入閣,一再增加對方的官職權勢,皇恩浩蕩,無人能及。
最關鍵的還是兩位要員的年齡對比。
嚴嵩七十多歲了,還要吃嘉靖煉的丹藥,那顫顫巍巍的模樣,指不定明天嚴世蕃就要披麻戴孝;
陸炳才四十多歲,武藝高強,身體強壯,指不定當今沒了,還能保下一任登基,繼續延續錦衣衛的輝煌!
如果有的選擇,跟誰還要選擇麼?
嗯,當年武則天的臣子,也是這麼想的……
且不說當地官員一個勁的巴結年富力強的陸
炳,何茂才站在其中,卻是老神在在。
其他人看著他的眼神,端的是羨慕嫉妒,同時暗恨自己怎麼沒有這個運道,出去一日不到,居然真的將陸都督救回來了,還怕不能青雲直上?
何茂才好好地享受了一番同行的目光,也沒有過分,朝外移去,他站的位置很快有人擠上去,不斷舔著笑臉往前擠。
「本官時來運轉,終於要出頭了!」
何茂才美滋滋地想著,準備離開,身後響起恭敬的呼喚:「何通判!」
他轉過身,認出是蘇州城內的富商沈一石:「原來是沈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