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褥、被套、枕巾一件沒拉,都好好的擺放在床上,這裡的一切都在訴說著房間的主人只是出去了,說不定過不了一會兒就會回來。
卻就是有種說出來的冷寂之感,房間裡沒有灰塵,更加沒有一點煙火氣。
往旁邊挪了挪視線,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個沒有照片的相框。
粗略打量過臥室的擺放佈局,和客廳差不多。
房內擺設都是走極簡風,只留著需要用到的傢俱,如是提高美觀度的物品都不曾有過。
柳贈順手拿起前不久放在茶幾的試卷,看著卷面上寫的密密麻麻的字。
惡向膽邊生,心裡禁不住冒出了一個念頭,幹脆直接把試捲上的答案拍下來,回家就按這個抄。
淦睡不知道什麼時候去的臥室,此刻剛從臥室走出來,手上拿著兩套試卷,公平公正一人分發上一套。
“數學卷?”柳贈看著封皮上明晃晃的“數學”兩個大字,開啟一看,全沒寫。
嬋睡把黑筆和試卷全放在茶幾上,“上次去買資料的時候,買錯了,給買成了一模一樣的。”
柳贈不禁想到淦睡臥室裡的書,多到足夠將她淹沒。
初始,還能靜下心來認真的做題,寫了一會兒後,柳贈除了題,哪都會瞅上兩眼,越看越覺得客廳的物品擺放有講究。
思緒越飄越遠,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回憶起期末考試的時候,有一個考生從睡夢中驚醒,昏沉中以為晚自習下課了,給考試中奮筆疾書的學生把教室的燈全給關了。
全班瞠目結舌,坐在講座上的監考老師瞬間不淡定,從座位上彈跳而起,速度堪稱瞬移來到門口,在男生關燈的前後腳,就又把燈給開啟。
處於迷糊中考生被突然亮起的燈給嚇了一個激靈,眼前憑空出現了監考老師黑而沉的臉色,還以為見鬼了,大喊一聲,“媽呀!鬼啊!”
聲音可謂是餘音繞梁、悽涼而婉轉。
想到這裡,柳贈忍俊不禁,輕笑聲打斷了身邊淦睡的寫題思路。
淦睡寫作業的手一頓,側過頭去看她,“你這是被數學題給氣笑了?”
“沒。”柳贈的笑容倏的垮掉,盯著數學捲上的大面積空白,想笑都笑不出來,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果斷放棄做題,“淦睡你喜歡煙花嗎?”
“不喜歡。”他頭都沒抬,即便是說話都不耽誤做題的能力,讓柳贈屬實驚嘆,“我出生時正趕上城市開始禁止煙花爆竹的節點上,比起我,愛看煙花的反而是我媽,就連去世前,她都希望可以在除夕夜看到煙花。”
柳贈默默的聽著,沒有說話。
“不過沒等到除夕她就死了,倒是也沒什麼遺憾的,反正那一年也沒煙花。”
回憶會讓一個的話變得密集起來,這是從淦睡身上得到的經驗。
“每到過年,她就會跟我嘮叨說,當黑夜上空升起五顏六色的煙花,在空中爆開的瞬間,就如盛開的曇花一樣。”淦睡寫字的手一頓,他有一個字寫錯了,拿過手邊的修正帶塗掉、重寫。
“喝水嗎?”柳贈覺得說出這麼長一番費口舌的話,應該是會口渴的。
淦睡直言拒絕,“不用。”
“你每次過年的時候都在家裡寫作業嗎?”
“還有睡覺。”
“我們別寫了,出去玩吧。”柳贈放下了筆。
“出去、玩什麼?”
一句話給柳贈問住了,都不能用好像,是真的不知道應該玩什麼,隨便選了一個應景的,“煙花。”
“煙花怎麼玩?”淦睡問。
“點著了玩。”
“好,你等我去房間拿一下外套。”淦睡起身往臥室走,未寫完的數學卷扔在了茶幾上。
柳贈已經脫掉了羽絨服,穿著一件豔到發暗的紅色毛衣,版型屬於是寬松款式的,衣擺很長。
穿上羽絨服時,她需要把衣擺往上折上一折,不然會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