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吟月忙緊隨其後進了無極殿,兩人坐到蒲團上,展開了李慕禪的信箋,卻僅是薄薄一頁紙。
“人還真是不禁得唸叨,這不,咱們正說著,他的信就到了,莫不是聽到了咱們在唸叨?”竹照師太一邊展開信箋一邊笑道。
溫吟月緊盯著信箋,顧不上說話。
竹照師太看到信就不急了,慢慢展開後,笑眯眯的道:“這次回信一定別忘了訓他一頓,下次再這麼久不來信,定要好好罰他!”
她的話戛然而止,臉色驀的變得雪白,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雙眼空洞失神,精氣神好像一下脫離而去。
“師父?”溫吟月頓時心一沉,忙喚道:“可是師弟的信?”
竹照師太默然不語,彷彿沒聽到她的話,只是雙眼空洞洞的發著呆,手上信箋脫手,慢慢飄到地上。
溫吟月忙伸手抄起信箋,看了幾眼,頓時臉色大變。
“唉……”竹照師太幽幽嘆息一聲,搖搖頭:“怪不得我今天這麼煩,怪不得你心神不寧,原來真要出事啊……”
“師父,現在還不知真假。”溫吟月忙振奮精神。
她不相信李慕禪會死,總感覺兩人在冥冥之中系在一起,他若真的死了,自己一定會知道了。
“傻丫頭,他的絕筆信都過來了……”竹照師太搖頭,雙眼朦朧神情恍惚,說話也恍恍惚惚,聲音縹縹渺渺。
她話沒說完,忽然噴出一道血箭,仰天往後倒下去。
溫吟月忙一抄手把她接住:“師父!師父!”
她慢慢把竹照師太放下,然後探看一下她的脈相,急驟如鼓,是心火攻伐,血氣躁動,有走火入魔之險。
她們所修煉的妙蓮經,是作用於心,平時能讓心境保持止水一般,澄靜無波,但一旦攪亂了心境,那反噬也極厲害。
看師父如今的情形,就是心火反攻,內力反噬。
她盤膝坐到竹照師太背後,雙掌抵著她,渡入內力平息她躁動的氣息,還好她的修為精深,有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之勢,勉強能夠降伏反戈的內力。
**************************************************************半晌之後,竹照師太悠悠醒過來,長長嘆息一聲。
溫吟月道:“師父,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師弟不會有事的。”
竹照師太奇怪的看了看她,搖搖頭。
“師父?”溫吟月道。
竹照師太搖頭道:“我知道你不願相信,我也不願相信,可這明明是他的筆跡,暗號也是他的,就是再混蛋他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唉……,都怨我,幹什麼答應他,南理可不是咱們大衍啊!”
溫吟月搖頭道:“師父,我覺得師弟會逢凶化吉,我要去看看!”
“你也要去南理?”竹照師太皺眉道。
溫吟月堅定的點頭道:“我不去看明白了,我不能安心!”
“南理可不是咱們大衍,你的武功在這裡能自保,到了南理就危險了。”竹照師太皺眉,搖搖頭:“我已經害了湛然,不能再害了你,你不能去。”
“師父!”溫吟月急道:“我這次去不是跟人動手,是要親自見到師弟,我不相信師弟會死,是不是他想脫離咱們滄海山?”
“嗯——?”竹照師太一怔。
溫吟月道:“是不是那裡又有了美人兒,他不想回來了,索姓就寫了一紙絕命書,跟咱們一刀兩斷?”
竹照師太搖搖頭:“不會罷?”
溫吟月哼了一聲,道:“他為了女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竹照師太笑了一下:“你還別說,他這個姓子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說不定還真的做得出來?”
兩人都笑了一下,心卻沉甸甸的,知道對方是在安慰自己,若真的是這樣,也不會今天這麼心煩,生出不祥之兆。
溫吟月道:“師父,我還是去看看,我會易容過去。”
“嗯,也好,去看看也好,我帶你一塊兒去。”竹照師太道。
溫吟月一怔,忙搖頭:“不成不成!我去南理不要緊,師父去了可不成的,滄海山離不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