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較年輕,眼界也不寬,所以暫時顧及不了這麼多。”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我暫時還是認為我很窮。”方子業的語氣乾脆果決。
心裡暗道,這種事情,非得大半夜地將我從被窩裡掏出來聊???
當然,方子業也同樣清楚,這一次,強生公司在器械改良方向,先進一步,結果就可能是國內的很多團隊的前期研究,錢會打了水漂。
那就不是袁威宏團隊的數十萬或者一百萬的科研經費這麼簡單,至少是數億甚至十億級別的經費白白燃燒掉。
“可我們佔了先機啊?”
“子業,現在這個局面下,我們不能等,如果等著慢慢搞的話,追不上的!”
“你和聶明賢兩個人是最瞭解迴圈儀改良的,你們應該義不容辭才是。”
“子業,你是不是怪我節外生枝了?關於這個問題,你可以完全交給我,我負責將袁老師的課題給圓過來!”吳軒奇咬著牙道。
“那沒有必要,奇哥,我自己可以搞得定的。”
“奇哥,你不是說前天就回去嗎?怎麼待到了現在啊?”方子業轉移了話題。
話不投機半句多。
君子不食嗟來之食,他不討厭吳軒奇,可也不是吳軒奇的附屬品,他來勸說,方子業就會被‘說服’!
各人自掃門前雪,每個賽道的人,都有每個賽道的搏殺,方子業不可能在每個賽道都橫插一腳,這樣只會讓自己死掉,而且還亂了分寸。
“我家裡還有點事情,耽誤了。”
“這不是重點,子業,你……”吳軒奇繼續將話題糾正。
……
方子業客氣地送吳軒奇出門時,吳軒奇的情緒依舊非常穩定地問:“子業,如果我以個人的名義,求你幫幫忙,你願意抽點時間嗎?”
他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單純地來說服方子業。
每一種課題的延伸,都必然是時間和智慧的堆積結晶,類似於基礎科研的工作量一般。
強生公司雖然說自己將會舉行新器械研發的釋出會,但肯定不是成品,最多隻是有效的半成品,想要搬出來佔輿論先機。
讓有器官移植需求的資本快速介入,推動他們的研究進度。
“奇哥,事有輕重緩急,但事情的輕重緩急,也因人而異,從我的角度出發,何謂輕重緩急,我剛剛已經解釋得非常清晰。”
“袁威宏是我的恩師,當著您的面,我可以毫不保留的說,他是對我最好的老師,我的另外一位恩師,如果非要論一個重要程度的話,我會優選袁老師!”
“這種話其實不該出自我口的。”方子業回道。
錦上添花遠不如雪中送炭,方子業永遠記得當年自己幾乎一無所有時,袁威宏的一篇八分的論著型別文章,帶給自己的底氣。
吳軒奇知趣地離開,只是搓著自己的頭髮,顯然是滿腦殼的包。
方子業知道吳軒奇現在所處的窘境,可每個成年人,都必須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凌晨兩點五十七,方子業即便沒有喝咖啡,睏意卻也被磨掉了幾分。
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給程曉平教授打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不出意外地被接通了。
程曉平笑著問道:“方教授,你是同意與我們合作了嗎?這讓我感到非常驚喜。”
程曉平的神情略疲憊,畢竟作為華國的院士,作為華國科研的前沿代表,如果說整個華國,在科研界與全世界的科研領域‘搏殺’壓力最大的一批人,就是他們了。
不要只看到院士位次的風光,他們的身上也有壓力,有抱負,有遠景,但要實現這一切,就必須下場搏殺。
科研是自由的,自由到你找不到對手,卻滿是對手。
方子業十分冷靜地回道:“程教授,對不起啊,我其實是打電話給您致歉的,我現在的規劃和行程安排還是很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