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他渠道拿到的錢,多多少少帶了點顏色。可這樣的事情存在,其實又是有一定道理的。”
袁威宏雖然不教方子業怎麼做事,但還是客觀地梳理了一下這件事情的原委:“站在個人的角度,學醫的博士和碩士,基本都是二十大幾歲。”
“看著別的同齡人,都是拿著工資或者其他,總會有一定的不平衡感。”
“但反比自己,可能還需要家裡的資助……”
“我們不能支援這樣的行為!”
“但也不能絕對將人一杆子打死。”
方子業肯定是不需要走這些灰暗禁區的,他在臨床開多少藥,才能夠拿得到科研文章發表的獎勵啊?
今年,袁威宏給方子業足足分了幾十萬,如果按照今天這種5:1的比例,方子業需要開出去一百萬的藥費單出來。
有這個時間、精力,方子業還不如多做點科研產出,既可以積累自己的學術影響力和學術成果,還能有錢拿,並且還可以拿各種獎項。
讀書的時候有獎學金,工作之後,可以拿科研突破獎項。
方子業提取了關鍵詞後,再問:“師父,這個東西,其他組是不是有老師支援著用啊?”
中南醫院是教授負責制。
也就是說,組內的醫療質量問題,醫療醫囑的問題,全部交由本組的分管教授負責。
組內的教授如果願意的話,他想用什麼藥,就能用什麼藥,而不能將指南往組內一套,必須只能用這樣的藥物。
如果說,韓元曉教授或者是董耀輝教授,用了這種藥,覺得它好,而且還覺得它物有所值,“貴有貴”的道理。
那麼方子業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去質疑上級的。
而要拿出質疑,即便是證偽,也會浪費方子業非常非常多的時間。
而如果出現了這樣的問題——
教授要用,醫院的醫保科要罰,住院總要牽連的話,那方子業就只能去給醫務科備案了!
方子業也不能一輩子冤枉地待在住院總的位置上,就不再升職稱了。
“這個,暫時我還沒有聽說過,你如果要和下級溝通的話,稍微委婉一點,注意尺度……”
“如果是其他教授的授意,或者是其他組上級的授意,不要硬剛。伱是住院總沒錯,但你不是其他組的小組組成。”袁威宏給方子業劃了一條底線。
“好的,謝謝師父指點,我知道了。”
“那允炆的事情?”方子業又問袁威宏。
“鄧教授已經對這件事做出了處理,不管其他的事情如何變化,在朱允炆個人的處理上,就已經形成了定數。”
“難道朱允炆他還想反駁啊?”
“他只要拿不出上級讓他開醫囑的證據,責任就只能他自己扛。而如果他可以拿出上級讓他開醫囑的證據,責任才是我們上級的。”
“漢市大學和中南醫院的研究生部,對本院的學生是非常護短的。”
“只是護短,不代表袒護!”袁威宏道。
學校的確對本院的學生非常護短,就算是實習生,你科室也要做好帶教查房和每週一次的病例討論,否則的話,第二臨床那邊就會直接過來和你談話,一票否決你們科室的帶教水平。
怎麼說呢?
在教學醫院,你可以沒有足夠多的文章,但是你沒有臨床學院認定的帶教合格的手續,副高這一關,你就是神仙來了也闖不過去。
即便是中南醫院裡,副主任甚至主任醫師配不到副教授職稱的人,比比皆是,不差你一個。
方子業漸漸地將自己的心思撫平下來。
而後加快了刨飯的速度後,把飯盒丟進醫生辦公室裡的垃圾桶。
而後坐在了一聲辦公室橢圓形辦公桌的一側,開始喝水,安靜地思考當前的種種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