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就是等,等臨床試驗透過審批。搏取更好的療效,冒可能惡化的風險。”方子業解釋得已經頗為大膽了。
面對其他無關的人,方子業絕對不敢這麼說話。
“現在不能做嗎?非要等嗎?”劉夏問。
“對!如果程式不對,即便結果對了,只要參與的人,都會被追責,重則判刑,中則清除從業資格,輕則記大過、罰錢等。”
……
方子業與洛聽竹在趕去亞市的飛機上,窗外的美景映照,但洛聽竹的興致還是不高。
“別多想了,我們已經看過了劉叔叔的病例以及病理檢查結果,以我們的專業知識預判,這種情況肯定等得起的。”方子業安慰道。
洛聽竹聞言,側頭看了看方子業:“師兄,我其實是在想,我是不是不該幫他。”
“畢竟我與他沒有任何血源關係。”
“我還有時候在想,我是不是對劉高波叔叔的態度,都比對我爸要更好,對他反倒更仁慈,對我爸媽反而更加苛刻。”
這是人之常情,方子業回道:“因為他們是你爸媽,與你血脈相承。”
“即便你如何怪他們、怨他們,他們依舊是你的爸媽,你們任何人都無法改變這樣的結果。”
“而且他們是你的爸媽,所以你會比較苛刻地勒令他們,希望他們可以給你一個幸福的家庭,但你不會要求別人給你幸福,你也要求不了。”
“因為別人也不是你父母,你知道不可能。”
“血脈相融的人,對你的造成的傷害也會加倍,因為你也難以置信。”
“但他們沒有主動傷害你,你也看到了,其實洛叔叔和阮阿姨現在都過得挺幸福的。”
“我雖然沒有見過洛叔叔,但根據蘭天羅的描述,我推測洛叔叔應該是一個,比較高智商,但比較木訥的人,他只喜歡搞研究。”
“阮阿姨則是一個比較玲瓏的人,比較知性,但也比較感性,她會需要人的陪伴,需要人理解她。”
方子業自己總結下來,洛聽竹的父親,就是那種搞技術一流,但是在生活中你八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的“高智商研究人員”。
因為但凡通一些人情世故,洛聽竹的奶奶都不會親自帶著洛聽竹,反而把洛聽竹的父親趕走。
也不會允許洛聽竹與蘭天羅在小時候鬧得那麼‘僵’,以至於留下心結。
至於洛聽竹的母親呢?則是一個比較喜歡小浪漫的文青女性,久而不伴,和一個骨子裡木訥的人是處不久的。
“其實你從骨子裡,與阮阿姨也挺像的,看起來比較倔強,其實內心深處,像個粘人的牛皮糖。”方子業笑道。
洛聽竹拍了方子業一下,破憂為笑:“那師兄你會不會嫌棄我?”
“並不會,因為我也不是洛叔叔,我啊,才不木訥。”方子業雙手負胸。
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了兩袋堅果。
洛聽竹本能地吧唧吧唧嘴,有些饞了,想吃。
方子業將袋子開啟,遞給了洛聽竹後道:“我們其實對親人要相對更加寬容一些,也要相對更加苛刻一些。”
“所以我們有自信,也有能力的時候,不能想著逃避,而是要更加直面地去解決問題。”
“哪怕就算是出了錯,我們要擔責,也不會後悔。”
方子業說著,略低下了頭。
曾經的他,也逃避過,那是他自己的外婆。
外婆的骨折,手法復位不是他自己做的,是因為當時的方子業的技術能力,不足以打破心裡的心魔,方子業怕,他覺得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