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手術間,方子業和蘭天羅進了門就又出來了,裡面有聶明賢和吳軒奇兩人在堅守,雖然創面很大,但是兩人配合默契,在患者沒有絕對休克的情況下,把人搶回來應該沒有問題。
他們快速來到了第四個手術間。
臺上的主刀,是肝膽外科的林橋山教授,他此刻也滿臉的焦急,他轉頭一看,還以為是李永軍來了。
但是看清楚是方子業之後,他先是欲言又止,猶豫了幾秒,還是問道:“方教授,肝門和大靜脈的止血,你會不會?”
他語氣焦急,眼神中充滿了期盼。
方子業是剛換的手套和衣服,所以此刻的相對乾淨,直接就靠近了手術檯,看著林橋山已經用手捂住了大出血的面,就問道:“林教授,什麼情況?”
“肝臟破裂,下腔靜脈損傷,肝門損傷,一片亂麻。”林橋山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我們現在也只能……”他沒有說下去,因為眼前的局面,確實已經到了難以控制的程度。
下腔靜脈是負責血液回流的,它是體內最大的靜脈幹,一旦損傷,後果不堪設想,甚至會直接危及生命。
方子業沒有謙虛,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謙虛沒有任何意義,看到林橋山教授已經將出血的大面捂住了,他要做的,其實就是相對精巧的止血活兒。
他沉著冷靜,沒有猶豫!
“天羅,你去對面。”方子業說了一句,接著解釋道:“林教授,這是我師弟,我們兩個配合起來,會更有默契一些。”
林橋山看到蘭天羅已經站在了二助的位置,他剛想解釋患者的情況。
但是他剛剛開口,就發現方子業就像一頭猛獸,根本不聽他的解釋,如同聽不懂人話一樣,直接就開始暴力上手了,他的動作太快,快得讓人有些眼花繚亂。
下腔靜脈的口子並不小,但是方子業卻快速地做了一個下腔靜脈的臨時縫合,別看方子業縫合的速度很快,但是他縫合出來的質量卻是一點也不低,即便是鬆開了止血鉗,下腔靜脈也沒有再繼續往外滲漏。
單憑這手臨時縫合止血,就足以讓很多人學習很多年。而這,還僅僅是方子業最根本、最紮實的基本功。
不過,事急從權,手術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林橋山教授也不會去糾結,方子業為什麼可以做到這個程度了,他只是知道,方子業可以做到。
所以,他很快也加入到了手術當中,將自己所有的想法,一一都提了出來。
“方組長,如果你可以……”
“方組長,如果你還可以……”
“如果……”
十分鐘後,林橋山張大了嘴巴,整個人都麻了:“方組長,你還真都可以啊?”
他語氣中充滿了震驚,以及敬佩,這種能力,已經遠遠超越了普通醫生的水平。
方子業冷靜地撤步:“都是林教授您指點的好!”他並沒有居功自傲,因為他知道,他之所以能做到,是因為他掌握的基本功,以及將想法轉換為現實的能力。
方子業現在對於其他外科專科的理解,也僅僅是在基礎的解剖之上,理解一些常見的外科損傷,以及常見的外科操作。
至於說一些肝膽外科的‘重大’創傷的操作細節,方子業是沒有空閒時間去學習的。
他只知道肝臟內的動脈和靜脈分佈在哪裡,哪裡有神經和血管,以及這些血管和神經的執行規律等等。
方子業掌握的是血管和神經的處理原則,而並不是肝門損傷的搶救流程,這些搶救的具體步驟,都是靠林橋山講述的。
不過,林橋山根據他的理論,他的知識積累,對搶救的程式進行操作拆解之後,方子業是一做一個準,他的執行能力,那是相當優秀的。
“還是方組長你的技術好,我真的……”林橋山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發現方子業已經踩開了手術室的腳踏式感應氣閥門,走了,他走的很果斷,也很快。
“方教授有點高傲啊?”林橋山身側,戴中銀副主任醫師嘀咕了一句,他眼神中還是帶著一絲不服氣。
“事急從權,難道方教授要和平時一樣,我們要寒暄個七八九十分鐘?”林橋山自己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所以他直接對戴中銀進行了敲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