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的角度,我非常理解他。如果子業你心裡還有梗的話,子業你給我個面子。”聶明賢在電話裡說道。
“其實,越是離譜的事情,背後越有原因,只是我們沒辦法去窺視背後。”
“當然,子業你願不願意來,還是看你自己。”
“好,等我收拾一下。”方子業這邊主動結束通話了電話。
掛電話後,方子業就將左手提起的白大褂又掛了回去,而後就到了急診創傷中心的急診診室。
裡面,謝晉元副教授在打電話請著會診,龔子明出來與方子業交涉了一兩句後,又趕回了診室。
方子業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在看到龔子明與謝晉元說明情況,謝晉元點了點頭後,方子業才小跑著出了急診科,而後繼續小跑著往外科手術室方向趕。
從急診科要到外科手術室,需要從急診科樓到骨科大樓,再上到骨科大樓的頂層,穿過通道向外科大樓。
外面很燥熱,方子業跑到骨科大樓電梯口時,就已經全身微汗。
仔細地思考了一下昨天的事情始末,方子業不由嘴角莞爾起來。
鍾業偉作為肝膽外科的副教授,作為外科的從業者,讓自己的小舅子在手術知情同意書上籤下這一行字,聽起來是挺離譜也讓人覺得憤怒。
一個特別正常的人,都知道中南醫院的會診、急診手術的執行和架構模式。
住院總急會診,住院總行急診手術,那麼他這麼做,不就有點難為人了麼?
如果鍾業偉的情商就這麼點,做事就是這麼‘歪門邪路’,他不一定能混的進肝膽外科,更不會到副教授的位置。
試想,誰TM的喜歡和這麼一個人共事。
從今天去試想昨天的場面,鍾業偉第一時間只是想到了道歉,而並非是‘賣慘’祈求方子業的諒解,其實就脫離了道德綁架四個字。
方子業不會去詳細地瞭解為何鍾業偉的父親做一個胃鏡下的息肉切除能喪失生命。
“到了手術室後,再看一眼手術知情同意書吧,沒問題,就直接開始手術。這個世界,其實有太多的不為什麼。”方子業喃喃著,心裡做出了決定。
其實,站在方子業的視野裡,方子業也沒錯啊,你不要我做手術,簽字為證了,你死不死和我有一毛錢關係啊?
知情同意和知情拒絕同等權利。
不過吧,有時候也沒有必要因為第一印象就把一個人給框架死。
方子業趕到了手術室後,並未第一時間洗手,而是先檢視了一下患者的病歷本。
鍾業偉這會兒也在手術室裡,有點緊張地貼牆而站,方子業進門後,他才站了起來,小心地陪站了一會兒後,才解釋說:“方醫生,辛苦你們了。”
“昨天聶醫生一個晚上,都在手術室裡!~”
“本來是不打算打擾方醫生你的,但是,聶醫生和劉教授還有彭隆副教授三個人嘗試著做了一下手術,但覺得目前沒辦法再進展了,所以我剛剛就拿著聶醫生的手機給您打了電話。”
“簽字這些,肯定是沒問題的,我們已經在安全辦談話了!”
鍾業偉並未再提其他,而是表情懇切。
昨天方子業與他的對話,鍾業偉也記憶深刻,每個人都不容易,都經不起折騰。
誰都不想為了冒險而耽誤自己一輩子的前程。
方子業看完,抬頭說:“不好意思啊鍾老師,我可能是有點太過於自私了。”
“沒有沒有,方醫生,您的抉擇才是對的。”
“我們都是當醫生的,我能理解你的難處,主要是我太片面的斷章取義了。”鍾業偉解釋。
方子業出門洗手,進門後就開始穿無菌手術衣,戴上了無菌手套,就靠在了手術臺旁。
在接過聶明賢遞來的手術刀前,方子業眼角輕輕一眯,偏頭問:“龔羅元,你等會兒幫我去從急診科前臺拿一下外賣吧。”
“我這邊先做一會兒手術,做完之後就下樓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