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常虹,還是能蹦能跳,至少能夠單挑現實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人,今天告訴他可能只能保留他的大小便功能,以後這下半身就沒了。
他如何能接受?
“醫生,不要這麼嚇唬人嘛,這你們肯定是有辦法的。”他的戰友吞嚥著唾沫,在旁小心問道。
“辦法也是有限的,現代的醫療水平遇到了這樣的損傷,其後果就是這樣,你自己查也好,諮詢也好,還是問也好,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是我們醫院的水平不夠,你也可以去諮詢其他地方的脊柱外科啊。”
“這種急性創傷性脊髓損傷綜合徵,最後全癱的病人,每個醫院都經歷至少百八十個,少於這個數的,他們的脊柱外科去都不要去。”
“先手術,準備好費用,包括術後的護理費,營養費等。”黃曉明再次暴力輸出著!
當然,這樣的簡單粗暴,也是有效果的。
兩個人都變得沉默了下來。
緊接著,病人自己的手還能動的情況下,就躺在床上,簽了一堆完全都沒看過的知情同意書。
而後,就被方子業和黃曉明兩人將其送進了外科樓的手術室。
“醫生,拜託了,一定要救好他,他兩個孩子……”工友雙手捧著,前後搖擺。
“我知道,也能理解,但也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們。現實的所有人,都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您可以看看這周圍的家屬,誰都希望自己的親戚安然無恙,包括我們醫生也是如此。”
“但如果出現了不可逆的結果,也希望你們能夠坦然。”黃曉明終於是語氣輕緩了一句。
方子業不敢自專,直接就把師父袁威宏的電話撥通了。
等袁威宏趕到手術室時,方子業已經帶著熊錦環以及自己的師弟揭翰,完成了手術室裡的消毒鋪巾。
看著患者軟趴趴的大腿和小腿肉,以及面板上的碎骨頭,袁威宏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傷得有點狠啊?你們先消毒鋪巾,我來打鄧教授的電話。”
“這會是一場硬戰!~”袁威宏當時就認慫了。
其實方子業覺得還好,他現在的這個情況,雙側股骨以及脛腓骨的重建,肯定是做不了的,就算是要做重建,也得一條腿一條腿來。
不然做了重建,最後卻沒有功能,不能運動,那重建術毫無意義。
且重建術前,下肢的血運是肯定要先恢復的。
與此同時,脊柱外科的住院總黃曉明直接將自己組裡面的大佬張教授叫來了手術室。
張教授踩開了手術室門後,就問:“曉明,這墜樓傷目前什麼情況?”
“下胸段第七第八脊髓損傷!”黃曉明一句話,就讓張教授的步子輕輕一頓。
“那有點狠啊。”
“有片子嗎?”張教授問。
“有,術前照了一個CT和X線後,我又讓患者照了一個核磁,應該是T79的爆裂性骨折,並脫位,脊髓管壓迫。”
“片子沒有列印出來,只能在電腦上看。”黃曉明趕緊引著組內的老大趕向麻醉儀的電腦前……
“張老師好。”
“張老師好。”方子業和袁威宏都給張教授打招呼。
無他,張老教授是方子業碩士答辯時的主席,同樣也是袁威宏當初博士畢業時的答辯組委成員。
張老教授還真的認出來了方子業,輕輕點了點頭:“摘桃子的。種桃子的。”
聞言,袁威宏和方子業二人的臉色都微紅。
方子業當初一句袁門第一桃,讓張老教授記憶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