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這麼小氣幹嘛呢?”
“不就是一個博士生學生嘛,是吧?”段宏的胖胖臉笑呵呵,胖胖脖子肉嘟嘟,轉身回手術臺的時候,語氣和藹可親。
雖然是在怨怪鄧勇,卻目光一直盯向方子業。
聽到段宏教授的話,不少人也是偏頭看了一下方子業做的事情,各自身子微微一顫,紛紛發出了臥槽聲。
不是他們太沒有心理素質,而是方子業這對骨折碎塊的挑選和拼接的完整度,此時有點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甚至如果不是方子業是後來拼接,他們甚至完全可以懷疑,這些骨折碎塊,是方子業到了手術檯上,重新砸出來碎開的。
簡直匪夷所思。
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鄧勇教授一邊帶著方子業低頭開始繼續工作,開始打理血管以及神經,至於肌肉的清創和成形,則是放在了後面。
一邊說:“你那不是大氣,你那是,我拿伱當兄弟,你卻當我是個煞筆。”
“肢體重建術,最難塑骨。”
“段宏,你是侮辱我的人格,還是侮辱我的智商,還是覺得我就沒見識過世面啊?”鄧勇說到最後,玩笑式樣地問了一句。
目前,創傷外科,非常難的三大塊硬骨頭,就是截骨矯形、毀損傷的治療以及肢體重建術。
任何一個,但凡是搗鼓出來了,估計就可以佔據當前華國學術界和臨床界的半壁江山,有一種可以上華山論劍,會天下各路群雄的底氣。
方子業目前的骨拼接術,雖然還遠不到這樣的層次,但就這個基本功,以後往這個方向行進,那是比其他人的內功都要好至少一倍不止的。
至少,目前而言,鄧勇認知中,國內尚且沒有一個教授能做得到像方子業這麼在一堆碎骨塊中,把這些骨頭區分和拼接成這個高度的。
這是基礎理論範疇的認知相對不足,還得繼續深耕和突破。
其實啊,理論很多時候都是交融的。
手法復位的時候,在分析骨質本身的特性時,這些理論,肯定也是可以作為其他技術的基礎理論地基之一。
段宏這是多不要臉,才能說出就只是一個博士這樣的話。
鄧勇得多沒見識和眼界,才能把這麼一塊上好的玉胚子給送出去啊,誰不想登頂啊?
段宏的眼皮糾扯了一陣,完全看不出來尷尬。
“開個玩笑,別認真咯,那學生和師侄,不是一個意思嘛。”段宏開始打感情牌,語氣有點賤賤子,就是在拉攏與方子業的距離似的。
吳軒奇卻是一下子就踩到了關鍵的節點,趁機說:“子業,等你們組的那個骨折分型的課題研究結果出來後,一定記得讓我提前觀摩一下哈。”
“我與陳老醫生,對手法復位術的興趣不小,也想提升自己欸。”
“鄧勇老師,可以嗎?”吳軒奇先問方子業,再把重點轉移到鄧勇這裡。
鄧勇點頭:“公開交流,先做手術吧。”
“骨質拼接,不過是這臺手術的微小一步,如果血管和神經沒有處理好,肌肉床沒有打理好,你就算是把骨折拼接上去,也是無濟於事。”
“術後不能動,也就是花瓶。”鄧勇並不想給方子業太強光環,於是就主動抽出了方子業的一層底氣。
可吳軒奇卻說:“鄧教授,只要能夠先把肢體重建術搞一個雛形出來,後續我看看可不可以和陳老醫生,儘量地把他的功能康復做好。”
“中醫在功能重建和功能康復方面,還是有很深的研究基礎的。”
“目前,陳老醫生打算建造的療養院專案,其中比較重要的一環,就是功能康復與重建,但是功能康復與重建的前提就是解剖的重建。”
解剖決定功能。
沒有手的存在,怎麼恢復手的功能呢?
段宏也是加入到了血管探查術的隊伍之中,他與吳軒奇的配合,比方子業和鄧勇二人,稍顯更加默契一些。
鄧勇也是在帶著方子業手術,雖然沒有教學,但是在手上,展示出來的一些細節,都是對方子業很有裨益的。
這是鄧勇教授自己對教學的理解,寓教於術,孜孜不倦,不是大投餵術。
便又問道:“奧!是這樣啊。”
“我就說,前段時間,群裡面在蒐集中醫和手外科的專家,肯定是有不小的動作的,原來是為了做功能康復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