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普外科的醫生則又問,“那腸繫膜動脈呢?”
“一般袢切除,腸繫膜動脈,是扇形的。扇段切除即可。”這個貌似聶明賢還知道一些。
“周主任,你已經做得極好了,我給不了什麼意見。”聶明賢說完,慢慢地走向了麻醉的位置。
只這時,手術室的門,被一腳踩開,然後有人回說:“黃主任,聶主任,對面病人的血壓又不穩了。”
“聶主任要不要過來看一下?”他叫了兩個人,卻只是喊聶明賢過去,很明顯誰的技術更加讓他可信。
“怎麼回事?”
“這個病人的情況其實並不算特別複雜,是四肢的刀砍傷,也沒傷及到重要的血管神經,但就是血壓很不穩定,考慮可能有隱性的出血。”
“那邊骨科的黃主任考慮可能有骨盆的血腫。洪都主任正在趕來醫院的路上。”麻醉醫生彙報著情況。
“患者的家屬還是外面那個人。”
“但他問詢的救治關鍵,還是這個手術室的人。”對面的矮個子麻醉醫生回。
聽到這裡的時候,方子業抬頭補了一句:“黃主任,聶老師,外面的那個劉局長,是隔壁那個手術室病人的真正家屬,是家人的那種家屬,而不是上級家屬。”
嗡嗡嗡。
聽到這話,幾乎手術室裡的所有人,都是一陣激靈,彷彿是靈魂一瞬間都被一股清涼之意狠狠震盪了一下。
黃嶠山和聶明賢同時回頭,聶明賢更是不解地問:“你確定嗎?”
“之前對面手術室的病人都休克沒有心跳了,外面的那個什麼領導,讓我們絕對搶救的都是這個人啊?”
雖然說,在華國,有一種說法叫做大義凜然。
義字當先。
但真正遇到了,放著自己的親生兒子不救,去做正義事情的,多是在電視劇中,而且一般情況下,舍小家為大家的情況,都是舍小家是雞毛蒜皮之事。
真的遇到了生死攸關,人都是自私的。
“我去談話簽字的時候,如果對方沒有騙人的話,我還是可以確定的。”
“不過就算是知道了這一點,我們能做的還是隻有盡力。”方子業解釋完,就埋頭開始繼續苦幹起來。
他的雙手有點乏力,另外還有點頭昏腦漲的。
說實話,短時間內,高強度地做這麼大型的手術,方子業還是覺得,有點力不從心。
主要是沒人可以接替自己的工作。
最後一個肢體的小保肢術,必須要有條不紊地慢慢往下走,速度慢一點都沒關係,但一定要保證好質量。
……
聶明賢和黃嶠山主任兩人同時趕往了對面。
不管怎麼樣,外面那位父親做好了捨己為人的準備,就算是逢場作戲,他們也要做好讓他的逢場作戲不成功的準備。
盡力而為。
其實查一下名字,也能知道。
劉林傑,劉朝東,再加上方子業的提點,身份不難猜!
不是兒子,即便是侄子。
那這位劉朝東的心性,也是夠狠的。
與此同時,吳國南則舒了一口氣,對薛濤說:“薛濤,你先出去一趟吧,現在患者雙下肢以及左上肢的血運仍然良好,可以稍微放心地去給家屬彙報,可以期待保肢的結論了。”
薛濤就點頭說好。
“問一下他,那位劉林傑的具體身份,如果是真的的話,我們爭取也不要讓他‘沽名釣譽’成功,好歹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吳國南交代。
薛濤一下子沉默了,轉身往手術室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