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將棋子丟回棋罐,露出一隻枯瘦的右手,上面骨節突出,上面佈滿了老人斑,面板稀薄,經脈血管清晰可見。
他一陣咳嗽,胸腔隨之起伏,左手則隱藏在寬大的袖袍之中。
“在汴京,能穩勝瓊宴的,也就棋招侍的杜鏡和唐子昂了。”老人緩緩說道。
蘇雲見爺爺如此,眼神中滿是擔憂。
“爺爺,明日不去內閣了吧,休息幾天。”
老人擺了擺手道:“老毛病罷了。”
陳瓊宴卻有些奇怪,以先生的修為,為何身體會如此之差,似乎拜師起先生便是這幅體弱模樣。
蘇雲知道爺爺性子如此,決定的事勸之不動。
他也不敢賣關子道:“不是杜先生和唐老爺子,是我草堂詩社的一人,今年還未及冠。”
此話一出!
老人看著陳瓊宴略顯頹喪的模樣,不禁笑道:“一直以棋藝壓人的瓊宴,今日也遇到對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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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瓊宴抬起頭,語氣中帶著不服:“那人多半是從小研習棋藝,還故意藏拙,實在狡猾。若是從頭來過,我一定……不會輸。”
女子回想起對弈的後幾局,只得悶悶不樂改口道說:“我不一定就會輸給他。”
老人看著女子略顯不自信的模樣,有些好奇了。
蘇雲連忙將今日之事娓娓道來,包括與謝觀對弈十局的經過。
“謝觀?”
老人沉吟片刻,問道,“莫不是前些日子,寫出那句‘鵬北海鳳朝陽,又攜書劍路茫茫’的學子?”
蘇雲點頭,臉上笑容燦爛道:“沒錯,謝觀現在也是草堂詩會之人。”
老人聞言一笑,自然對蘇雲創立的草堂詩會有所知。
“能連贏瓊宴六局,此人確實不凡。”
女子此時卻話鋒一轉,問道:“先生,弈棋之事,究竟如同什麼?”
蘇景聞言,不禁啞然失笑:
“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反倒來問先生了。你覺得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那先生您認為呢?”
老人輕輕將最後落在天元位置的白子拿回棋罐,淡淡說道:“下棋便是下棋,無需過多附會。”
陳瓊宴聞言一愣,這話竟與謝觀所說如出一轍。
她正色道:“先生,我想下一局。”
老人點頭應允。
老人笑道:“那讓几子呢?”
陳瓊宴面露猶豫之色,本想說讓八子,但想到先生的棋藝,最終還是不敢。
“讓九子吧!”
老人執黑,讓九子。
女子執白棋以待,第一手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