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蘇景道出了一則足以震驚天下的秘聞——書院四位先生曾合力誅殺了夫子。
二百年前夫子也沒有去東海尋仙,而是被四人合力誅殺。
書院四位先生最後到了如此,終其原因還是那一場風波。
三先生點了點頭,神色凝重:“你若得空,便去看看二師兄吧。他的時日……不多了。”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先生的屍首實在詭異,若非二師兄以性命鎮壓,每年中秋之時,那屍身竟會自行復蘇,重新長出手腳。二師兄為了鎮壓先生的肉身,已近乎瘋魔,恐怕……撐不了幾年了。”
三先生看向蘇景道,“物新,還有你別打先生屍首的注意。”
蘇景無奈道,“師兄,你們防著我幹什麼。”
“先生當年又沒有死去,只是金蟬脫殼,神魂遠去。”
“只空留下一具肉身,先生可能已經修煉到了,武道九品之上的境界。”
他頓了頓,聲音漸冷,帶著幾分凝重:“這具肉身,火燒不滅,歲月不腐,即便被銷燬,也會重新生長,甚至能自行生出神識。如此存在,幾乎已與神魔無異。我們四人當年合力,也未能真正殺死先生。他遲早會回來,而他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到那時,我們恐怕會生不如死。師兄,何不與我聯手,共謀生路?”
三先生卻搖了搖頭,神色平,“弟子弒師,本就是大罪。若真有那一日,死得其所便是。我無怨無悔。”
蘇景搖頭失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與無奈:“無怨無悔?我蘇景可做不到。”
“先生教導我們四人,看似無私,實則皆存了私心。”
“他總以為我們四人是天命之人,想奪了我們的氣運飛昇。”
“若論這天下誰最渴望飛昇,先生當屬第一。”
“他如同一縷幽魂,在世間飄蕩了一千多年。所謂的長生不死,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座囚籠罷了。”
他頓了頓,聲音漸冷:“況且,長生並非不死,只是不老。可仙人又怎會不老?”
“先生作尸解仙,已脫竅五次。據我們推算,他只剩最後一次機會。若此次仍未飛昇,便再也無法脫身,永困於此。”
三先生默然不語。
他早已知道,元神修士修至陽神之境,雖可活過兩百年,但每十年便有一劫,唯有尸解脫身,方能續命。
蘇景悠悠問道:“師兄,當年我們四人合力斬殺先生,大師兄得了自由,二師兄得了那把劍,我得了先生的尸解法。”
他說到此處,抬眼直視三先生,目光如炬,“可到了如今,我還是不知道,師兄你……究竟得到了什麼?”
四樓之上,空氣瞬間凝固。
這也是蘇景一直長久以來對三先生心懷忌憚之緣由。
三先生仍舊緘默不語,燈火微弱之處,其面容隱於暗影之中。
“我得到了什麼,哪一天師弟離世之時,自然會知曉。”
蘇景聞言,只是一笑。
“我們四人約定,夫子的屍氣已經影響了大齊上千年,大師兄遠走大隋,防止夫子復活在大隋。”
“二師兄看守先生肉身。”
“師兄你鎮壓書院,我鎮守大齊。”
夫子尸解就要將屍氣散入子孫和其因果相連之時。
世間萬物,皆有其價,無有平白無故之得。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世間緣法,皆是有報應,絲毫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