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的久久不語,讓那宦官的哭泣聲越發明顯,抽泣著說道。
“陛下想不起奴婢也是正常,只恨那呂賊猖獗,在宮庭之內大舉屠刀,奴婢為了自保,不得不對奸後假以顏色,一路晉為常侍,為大局著想,卻未曾與陛下真正說過一句話。”
頓時,劉協的瞳孔微微一震。
鄭寶是誰,劉協想不起來。
可被呂布清洗過後的皇宮,如今僅有一個常侍。
“你是呂后的人?”
劉協脫口而出地說著,言語中不自覺地透露著一絲驚懼。
“奴婢是陛下的人,一直都是陛下的人。”
那宦官連連磕著頭,抽泣不已,表現得似乎比被囚禁的劉協還要來得悲痛欲絕。
“朕的人?”劉協依然難以置信。
“天下都是陛下的,奴婢自然也只會是陛下的人。”那宦官答道。
這話顯然讓劉協心安了不少,這才稍稍擺正著身為天子的姿態,問道。
“既然如此,那汝怎會被皇后任為常侍。”
“皆為替陛下積蓄力量耳。”
那宦官答道。
“那呂賊欺陛下年幼,屢屢相欺,然奴婢知陛下方是大漢天子。”
“而陛下雖幼,長則必有變,屆時方是奴婢為陛下鷹犬之時。”
“故,奴婢不得不暫屈身事賊,為陛下拉攏人心,籌謀力量,靜待天時助陛下重掌朝政。”
“奴婢本該暫且蟄伏忍耐,但見那呂賊竟如此大膽,將陛下囚禁於這宮殿之內,奴婢再難耐心中擔憂,冒死前來救駕。”
那宦官的話說得不可謂不情真意切,更是將劉協感動得不能自己。
過去劉協不知為何父皇會如此寵信張讓趙忠,還將他們比作父母一般。
如今,惶恐多日的劉協看著眼前的宦官,也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深深的依賴感。
“愛卿之心,朕已知之。”
劉協激動地抓著那宦官的手,低聲地說道。
“愛卿可有法子救朕脫離囚籠,朕他朝一日得以重掌朝政,願與愛卿共富貴。”
“陛下萬萬不可如此折煞了奴婢,奴婢乃天子家奴,自當為陛下效死。”
那宦官連忙說著,讓劉協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歡喜。
原來大漢尚有忠義之士,朕也還是人心所向。
而那宦官一番表忠後,接著低聲道。
“陛下有所不知,呂賊在將陛下囚於章德殿後。”
“奴婢買通宮外人員多番打聽,知悉那呂賊屢屢召集各方大臣將軍以及世家望族到府中密議,就連市井之間都在傳言呂賊欲效仿董賊再行廢立之事。”
此言一出,勉強維持鎮靜的劉協臉色劇變不止。
自家兄長劉辯是怎麼死的,劉協被囚於章德殿期間,可還屢屢在夢中想起。
昨日之劉辯,豈不是今日之劉協?
當即,劉協慌張地握著那宦官的手,緊迫地追問道。“愛卿可有良策?”
“陛下,為今之計,唯有逃離洛陽,方有一線生機,否則陛下或將為呂賊所害。”那宦官咬著牙地說著。
“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