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令讓營業部給佐川建一寄去了辭退書。
畢竟野村證券是不養廢物的,在營業部最繁忙的時候,連他這個總經理都累成孫子了。
佐川這個混蛋居然敢用小聰明偷懶,連力氣都不出。
這樣的下屬還有什麼用?
就該千刀萬剮。
所以不一會兒,當他再見到那個讓他厭惡至極的人後,連座位也沒給他,就怒斥上了。
“佐川,你是豬腦子嘛。你怎麼還有膽量回來?我告訴你,你是曠工被開除的,營業部不追究你的責任,不懲罰你給營業部造成的損失,已經足夠寬容了!給你薪水就當賞給乞丐了!你不要得寸進尺!除此之外,是不會付給你一円錢的。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意,那就走法律程式吧,野村的法務隨時準備和你對薄公堂……”
然而一切越發蹊蹺了,捱了迎頭痛罵的佐川建一非但沒有任何慚愧之色,反而迷之自信地說,“您錯了,我只是來澄清誤會的。我希望您能收回對我的辭退決定……”
“什麼?誤會?哪裡有誤會?”
不但五島寬次怒極反笑,就連帶佐川建一進來的二課課長也被驚呆了。
“混蛋,像你這樣的人,難道你認為營業部還會重新接納你嘛。佐川,你適可而止吧,腦子清醒些,你已經不是野村的職員了,趕緊收拾好你的東西離開。再胡鬧的話。我只能叫安保人員來請你走了……”
這時五島寬次伸手製止了替他喝罵的二課課長,轉而用一種充滿譏諷的口氣說,“佐川,你這麼想工作的話,我倒有個建議,你不如去做個變性手術當個女人吧。其實你這樣的傢伙,反而做個家庭婦女比較適合你現在的狀態!你佔著這個位子又幹不了這個活兒,簡直是在浪費社會資源嗎?我真後悔居然會提拔你當課長,這件事會是我職業生涯最大的誤判……”
卻沒想到佐川建一也怒了,他冷冷一笑,居然還敢回嘴。“經理大人,我怎麼幹不了這份活兒了?我清楚的知道,一個股票經紀人的職責是什麼?實際上,我不但幹得了,還遊刃有餘。課長算什麼?以我的能力,我早該做部長,營業部的總經理也未必不能勝任。是你們有眼無珠罷了。我告訴你,我所要拒絕的是對我無意義的消耗。明白嗎?正因為我能力足夠,我才要把精力放在有意義的實際工作上,我要幫我的客戶賺錢。而不是像你們這樣什麼都不懂的人對我指手畫腳,只會用一些瑣碎的事浪費我的時間。我其實一直都想問問你,經理大人,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是每天跟家庭婦女磨牙的新手嗎?要按照你的意思,讓我每天從早幹到晚,就幫你們賣出點基金和債券?這難道就是好員工了。你們才是浪費社會資源呢!除此之外,我還要拒絕的是,你那不成文的座右銘——要把客戶的錢“炒光為止”。這算什麼?就為了交易額和佣金,你就讓大家毫不手軟地反覆幫客戶買賣股票,導致他們年均投資回報率還不到4%,要我做這樣對客戶不負責的好員工嗎?那我簡直要羞愧死。而且你也太小瞧我了,我還沒蠢到要傷害自己客戶的利益……”
二課課長簡直嚇呆了,他還從沒聽到過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而被懟的無地自容的直接物件,五島寬次已經怒髮衝冠,“佐川!我看你是真的在自找麻煩!你既然不想好好離開這兒?那好,你就等著收法庭的傳票吧。當初誰允許你擅自把上百億的客戶資金轉走了,我要追究你擅作主張,沒走流程,給公司造成損失的責任……”
猖狂,真是猖狂!
這是今天佐川建一回來後,帶給五島寬次唯一的感受。
他真想不到職場上還有這種人——居然膽敢以下克上。
上下級關係是擺設嗎?
混蛋!蠢貨!無法無天!
“還有你,你現在去叫人來,馬上把這個傢伙給我從營業部扔出去。他要是不老實,就報警……”
二課課長收到了五島寬次的命令,也是渾身一抖,馬上鞠躬道:“是!”
他只憑察言觀色就知道,這次上司氣得不輕。
五島寬次眼中的怒火如果實質化,瞬間就能燒掉半間辦公室。
當然,他這次也是真的開了眼了。
在日本,任何一家大企業實行的都是年功制度。
需要的就是職員循規蹈矩,按部就班。
人在職場,誰不是左臉被上司打了,馬上笑著奉上右臉?
誰能想到,居然還有佐川建一這樣的人,被罵了幾句,就反手就開始打上司的臉了?
這種人是怎麼幹到現在還沒被上司折騰死的?
看來也的確怪總經理對他太縱容了。
然而就在二課課長剛要出去叫人的時候,佐川又發話了。
這一次言簡意賅,重塑銷冠的雄風,可是把屋裡的另外兩個人直接給打醒了。
“用不著如此,我當然可以離開。只要你們別後悔就行。真是啊,原本我還以為最近營業部需要巨量資金支援呢,虧得我好不容易才做通客戶的工作,搞到的啊。現在看來不是這樣啊。那沒辦法了,我手裡的巨量資金,看來也只能跟著我去其他的證券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