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軍大衣是棉的,還是因為情意的溫度,反正一上身,立馬就覺著暖和了。
卻不想小陶嘴欠,有自作聰明地說了一嘴。
“我說三哥,您就別太客氣啦,寧哥如今是海外回來的人,未必習慣穿這個。人家興許不樂意這便宜玩意擋了裡面那麼漂亮的大衣呢。”
這話出口,說的羅廣亮就是一愣。
而寧衛民則不知是該氣該笑。
差不多已經忘了怎麼說髒話的他,為此直接破戒。
“操!我剛回來你小子就擠兌我,是不是?你喜歡這大衣,行,我脫下來送你了。可有一樣,你現在得把軍大衣脫下來。就他媽穿我這個……”
小陶也不傻,趕緊改口。“別別,寧哥。開個玩笑。我可不要,我怕凍挺了。”
“你大爺的。你冷我就不冷啊?你到底是何居心?”
“好好,我錯了。我不是看日本人,都是不要溫度只要風度嘛。”
小陶趕緊一個敬禮,堆笑改口。“得嘞,我給您搬行李,將功折罪這總成了吧?走吧,太君,咱開路以馬斯吧……”
話音剛一落,他就上手接過了寧衛民一隻手裡的兩個大號拉桿旅行箱。
然後一手拉著一個,奔著計程車停著的地方而去。
但問題是勤快是勤快,可本性難移。
這小子還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呢。
一轉過身去,嘴裡很快又不老實呢,自己嘮嘮叨叨甩片兒湯話。
“嘿,怪了。這從日本回來,好像也沒什麼變化啊。我還以為能帶回來一口‘八格牙路’的日本味兒呢……”
瞧瞧,這有多嘴欠啊!
所以這小子活沒少幹,還不落好兒。
隨後,屁股蛋子上就毫無懸念的捱了寧衛民一飛腳。
著傢伙吧,孫賊!
不過話說回來了,倒也不能全怪小陶這傢伙今天這通崇洋媚外的胡咧咧。
因為仨人全是軍大衣有一樣不好,計程車拒載,不拉他們的活兒啊。
機場門口,那些集中趴活的計程車看見他們就跟沒看見一樣,目不斜視的忽視了他們。
計程車司機們只對那些衣冠楚楚,非常好辨認的境外旅客,跟蒼蠅見著屎一樣的親,拼命招攬。
說白了,就是以貌取人啊,勢利極了。
小陶脾氣也衝,連問了兩輛車,都遭到拒絕,吃了閉門羹。
第三輛車一問還不拉。
這下他可耐不住性子了,就有點要跟司機急赤白臉的意思了。
“不拉?不拉你停這兒幹嘛啊?義務展覽呢?”
“嘿!怎麼說話呢?找打呢?”司機也不是善茬兒,橫眉冷對。
“呦呵!口氣不小。你能成嗎?”小陶譏諷地冷笑。
“叫板啊!像你這種刺兒頭我可見多了!我就不拉你了。怎麼地吧……”司機倒驢不倒架,還槓上了。
幾句話不對付,眼瞅著小陶臉色猙獰,這就要動手了。
好在旁邊有羅廣亮和寧衛民,倆人趕緊一起開口叫停。
“小陶,打住啊!大過年的,就為這麼幾句口角,犯得上嗎?”
羅廣亮一開口,立刻讓小陶收斂了野性。
寧衛民對付起司機來更直接。
他乾脆掏出錢包開啟,從裡面拿出兩張千円的紙幣貼司機面前的擋風玻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