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是日本民族秉性的底色就是市儈和自私,等到這些真正經歷過戰爭的人死了呢?
那日本的下一代就會認為這件事與他們無關。
不但會想盡辦法否認,狡辯,而且會毫無負罪感,認為受害者不願意放下過去,是小氣的表現。
至於日本人在科技、醫療、工業水平上取得的成績,在寧衛民看來,也並不完全像日本人自己所說的那樣,是他們勤奮努力獲得的成果。
因為像三菱、東芝這樣的企業,原本就是侵華戰爭時期的軍工企業。
戰敗之後,這些企業並沒有得到清算,反而在朝鮮戰爭時期,
吃到了戰爭紅利。
他們只是在美國人的扶持下,靠著大量戰爭訂單獲得了資金和技術,才有了今天的豐碩成果。
而日本醫療行業就更讓人唾棄了。
要知道,當年日本的生化部隊用華夏人做了無數人體實驗,錄取了大量資料,才促成了今天日本領先於世界的醫療水平。
說白了,日本人今天的發展成果全是用華夏人的鮮血澆灌出的鮮花,日本人一直都是在吃華夏的人血饅頭。
難到對於這樣的一個國家,還有必要去尊敬他們嗎?
恰恰相反,對於這樣的國家,我們應當想方設法去搭便車,要藉助日本的資金和技術,去幫助自己祖國變得強大。
以此實現民族的復興,儘快恢復這個世界原本的面貌。
而且我們根本無需感恩,這都是日本人欠我們的,是他們早該賠償卻遲遲未還的債務。
寧衛民甚至聲稱,他自己最想做的,正在做的,就是這樣的事。
所以他才會來日本開店,買拉桿箱,其實就是在想盡辦法,多利用自身優勢賺多一點日本人的錢,然後去反哺國內。
目前來看,他在日本乾的還算不錯,確實掙到了大錢。
然而怎麼合理的去分配利潤,能否抓住時代賦予的機遇,繼續在日本趁熱打鐵擴大戰果。
卻又因為國內某些人,某些制度的限制,成了未知的難題。
他不想讓壇宮的投資方小富即安,用他掙來的錢在國內偏安一隅,花天酒地。
也不想讓那些拼命幹活的職工流汗又傷心。
更不想讓國內的人因為見識到日本的發達就對這個國家萌生好感和崇拜,忘了戰爭的血海深仇。
但有些事情未必是他憑一己之力可以主導的,興許他反過來還會被人誤會是傾慕日本的新興買辦,這就是他一部分精神壓力的來源。
除此之外,他今天從喬萬林口中瞭解到的一些國內情況,也讓他極其的不開心。
第一件事是京城琺琅廠的海外訂單少了。
景泰藍原是對日出口的重要工美商品,位於李村的京城琺琅廠更是重文區的重點創匯企業。
但今年不但琺琅廠承接來自日本的訂單比不上往年的七成,而且後半年的許多訂單還都被日本客戶取消了,要求更改合同降價的也不少。
後經相關部門反饋,以及展開調查,傳回區政府的訊息是,琺琅廠的秘方和工藝已經洩密了。
這大機率是近年來日本代表團頻繁參觀琺琅廠的後果。
如今日本人自己就有工廠可以生產,國內的景泰藍製造企業已經失去了壟斷優勢。
想來以後別說再賺日本人的錢了,弄不好東南亞其他國家的生意,還會被日本人搶走不少。
第二件甚至比第一件更讓人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