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那張單純的面孔給了他渴望的答案。
他甚至認為自己遲遲不對女性有所表白就是為了等待這個美麗絕倫的女孩兒……
而他這種期待和甜蜜的幻想,惶恐和不安的複雜心情,一直持續了五首歌。
直至中間休息時,他一直在關注的那個人走下了舞臺,竟然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才如大夢初醒般恢復了自主意識。
樂隊的人眼睛都在注意張蜜的舉動,因為通常情況,他們自己單有一桌,休息時還能享受免費的冷飲和小吃,張蜜的舉動明顯反常。
但他們再好奇,也趕不上羅廣亮的緊張。
此時他明明不熱,但身體突然開始出汗,手心潮溼,襯衣領子發粘。
“哎呀,說來你還真來了?”
張蜜這話問得相當唐突。
不知為什麼,才過了一天晚上,她昨晚對他那種的客氣的疏離感就完全沒有了。
“我天天來。你過去大概沒注意……”
羅廣亮的笑則像他本人一樣缺少魅力,有點兒僵硬。
“那你可真不容易的,這兒的東西太貴。就是喝啤酒,一天也得三四十吧?”
“差不多……”
“你就一點不心疼?普通人一月工資才多少錢啊?你自己辛苦錢都換了啤酒了,個體戶的收入又不保險。其實,我覺得你完全可以隔幾天來一次,比如週末……”
“我喜歡聽你唱歌。”
羅廣亮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說得虔誠又認真。
然而張蜜卻只是淡淡一笑,對他的表白似乎不大在意。
“你昨天已經說過了。”
這不免讓羅廣亮有點訕訕然的窘迫和失落。
好在跟著她笑容一斂,倒是做出了一個讓羅廣亮感動的舉動。
“我請你喝瓶啤酒吧?怎麼樣?算是謝謝你。”
“不用了。別客氣……”
“要請要請,今天人多,餐廳經理說可能還得加演一場,我還希望你待會兒能再送我一次呢……”
“那……好吧。”
“怎麼這麼猶豫?你今天晚上有事?”
“不不,沒有,沒有。”
羅廣亮呆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張美麗的臉。
她的活潑大方滲透了自豪感。
今天的演出成功,似乎讓她增加了經驗和自信心,她已經不像昨天那樣緬腆了。
尤其從她用一瓶啤酒就拿住了他來看,很可能這姑娘比他見過更多的世面。
“這才像話嘛,那就這麼辦,我們說好了。”
張蜜滿意地又笑了,說著就掏出五塊錢,從吧檯調酒師的手裡給羅廣亮換來了一瓶啤酒,夯實了這份口頭約定。
“你叫……”
“我姓羅,叫羅廣亮。”
“想起來了!這一次忘不了了。在這種地方唱歌真彆扭,有熟人在底下心裡還踏實一點兒。亮子……我這樣稱呼你行麼?”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