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拿鯉魚做菜開場,你們無論是聽鸝館,還是仿膳的人,茲要有一個人能照我的原樣做出來。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當沒發生過一樣。否則你們認賭服輸,該怎麼罰怎麼罰。怎麼樣?”
要說這個辦法可是真好!
既能挽救局面,避免紛爭,還能全了各方各面的顏面。
於是所有人都沒猶豫,無不點頭稱是,再無二話。
就這樣,隨著“張大勺”一聲“上灶”。
所有的廚師開始各歸各位,終於重新井然有序的忙碌起來。
不過也得說,表面上達成了統一,卻沒辦法掩飾各自心理活動的不同。
要知道,認識老爺子的人,寧衛民、張士慧、龐師傅和常靜師傅是百分百的信任,覺得“張大勺”說了就能做到。
可其他的人,卻幾乎人人都存疑,無不覺得“張大勺”的口氣大了點。
幾乎所有的廚師,甚至包括龐師傅手下的小石,都對“張大勺”能否恢復清湯存疑,因為這太難了。
不但得去雜質,還得去肉餡的雜味和油汙。
這是如同開水白菜一樣高檔菜啊,講究的就是湯口。
得清爽不膩,還得口有餘香。
差一點,別人就能喝出來。怎麼可能恢復原樣呢?
至於聽鸝館的廚師們,因為都擅長做河鮮,則大多對“張大勺”聲稱用鯉魚做敬菜存疑。
像老程就心裡清楚,鯉魚可沒什麼可做的。
紅燒那叫家常便飯,不叫菜。
其他的也無非一道“糖醋鯉魚”還算端得上桌面。
再有就是‘一魚三吃’了,一面抓炒一面糟溜,頭尾做湯而已。老套的很。
他怎麼也想不出,還有什麼鯉魚做得菜,是他不會的,做不出的。
所以說實話,大多數人都認為“張大勺”這還是為了顧眼前,怕廚師們幹活不賣力。
才刻意關照了一下聽鸝館和仿膳的廚師們,最終結果,必然是寧衛民的實質妥協了。
可真等到“張大勺”換好了衣服,耍上了活兒,這些人才都傻眼了。
因為他們就沒見過這麼神奇的的廚師,更沒見過這麼神奇的菜。
就這老爺子,一氣從後面弄來了十幾條的活鯉魚。
然後從取活魚,快刮鱗,開膛去髒,掛糊,然後墊著搌布捏住魚頭,挨個將魚身放入開水中汆,再用糖醋汁一澆而成,全部烹製時間也就二十分鐘。
那叫一個快。
關鍵是當這樣的大魚,明明肉都熟透了。
可出鍋之後的三分鐘之內,只要服務員能給客人端上桌,魚的嘴還在張合,渾身還在動彈。
這就是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完全超出了想象之外的“醬汁活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