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和國營的三輪車競爭,他們可以落價搶活兒。
如果要碰上落難的客人,不瞭解情況的“棒槌”。
他們還能順勢抬價狠狠宰上一刀。
其次,由於一個旱澇保收,一個是自力更生,勞動積極性上也完全不一樣。
國營起重社的三輪車伕,國家管生老病死,工資都是死數兒。
他們一般拉活兒是掛靠的起重社委派,多數和貨棧和商店合作。
基本上是一天兩趟,就能掙著三五十不等的工資了。
他們唯一能掙點活錢兒的機會。
就是在起重社守株待兔,等著有偶而需要用車的人找來。
可跑上一趟也沒多少。
大頭還得交公家,自己基本上也就能落個塊兒八毛的喝酒。
所以大部分隸屬於起重社三輪車伕都圖個安逸。
從沒有自己找活兒乾的動力。
這些人每天干完例行工作,幾乎都泡在起重社門口就不動窩了。
人人手拿大茶缸子,嘴叼著廉價菸捲,湊在一起侃大山,溜舌頭。
要麼就找地兒下棋,打撲克牌。
反觀個體的三輪車伕,卻個個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主兒。
無論白天還是黑天全出動,他們都得尋摸哪兒有錢的動靜。
是哪兒的活兒肥奔哪兒去,再多的活兒,也不嫌多啊。
有的人專門擅長繞遠路,有的人擅長拍唬,有的人專憋老外和外地人的肥活兒。
大家是各顯其能,八仙過海,為了多掙錢什麼招都敢使。
或許是因為家教好的原因,羅廣亮在其中比較各色。
他屬於不多的實在人,走的是多拉快跑的路子。
他不怎麼挑活兒,無論拉人還是拉貨,遇見有人問他,就拉。
別人不愛去的苦活兒他也去,反正就是不愛閒著。
有時候還專門大晚上的等火車站末班車的夜活兒,就為了多掙倆。
哪怕表面上他有點吃虧,別人都笑話他。
大家覺著他就跟今年剛上映的電影裡的張豐毅扮演的祥子一樣冒傻氣。
他也照樣樂此不疲。
因為實際上,他掙得並不比誰少,甚至還相當穩定。
至少每天都能有個小二十塊進兜兒裡,都頂上正經產業工人四分之一的工資了。
所以說白了,這年頭的個體三輪車伕,那就是坐在了風口上的豬。
在社會大部分人還拉不下臉來幹這個的時候。
能守著京城火車站或者是長途客運站這麼一方寶地。
還擁有定價的自由和低稅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