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巴黎軍官學校可算得上是法蘭西內最高水準的軍事學院了。
儘管後世的人們可能更熟悉布里埃納軍校這所軍事學院,畢竟拿破崙在裡面學習了七年之久,但布里埃納軍校事實上培養的是預備役軍士,相當於是一座軍事中學。
法蘭西用來培養精銳軍官的還是巴黎軍官學校,拿破崙在從布里埃納軍校畢業之後也是轉入到了這所學校繼續學習。
而安排勞倫斯進入這樣的軍校對雅克·菲利普將軍來說也只是打個招呼而已,看來他確實在軍中有著不俗的影響力。
勞倫斯目前自然是抽不開身去唸軍校了,巴黎和科西嘉內都有一大堆攤子等著他來收拾。
不過勞倫斯也沒有把這條路給堵死,等真的時間充裕之後,他還是準備去巴黎軍官學校待上一段時間。
擴充套件自身的能力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巴黎軍官學校畢業的可都是法蘭西軍隊中的中流砥柱。
與這些人物結識並擴充自己的人脈,無疑能夠讓勞倫斯更加輕鬆地把手插到法蘭西的軍隊中去。
有著在科西嘉奪權經歷的勞倫斯很清楚將槍桿子緊緊握在自己手裡有多重要。
即使不能親自握著槍,也要把握著槍的人攥在自己手心裡。
“是嗎,你隨時都可以給我寫信。”
雅克·菲利普將軍很是可惜地搖頭說道,只當勞倫斯是委婉地拒絕了自己。
另一邊,舒瓦瑟爾公爵也結束了和路易王儲的談話,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弟弟,笑著打趣道:
“得啦,親愛的菲利普,這個年輕人將來是住在凡爾賽宮的那一批人,你就別把他拽去滿是泥濘和硝煙的戰場上去了。”
“我知道了,兄長。”
雅克·菲利普無奈地嘆了口氣,站起身向路易王儲告辭道:
“那麼殿下,恕我們失陪了。”
......
翌日,黎明時分,塞納河右岸的交易所廣場上已經是人潮湧動。
今天的交易所廣場已然不是金融家和投資者們的專屬場地。
貴族,官僚,小資產階級,中產者,富有的工匠或是有所空閒的小市民,各界各階層的人士都已經早早地等候在廣場上。
甚至還有一些底層貧民,他們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也毫不在意地擠在人群中間,即使他們身上那骯髒的襯衣惹得周圍的紳士們連連皺眉。
對於每個人來說,他們都想親眼看看那位久居深宮的王儲殿下的第一次公開露面。
畢竟那可是未來將要統治他們的君主。
路易王儲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又將成為一個怎樣的國王,這個問題毫無疑問直接關乎著法蘭西人民的利益,因此也受到了巴黎市民們的著重關注。
廣場的最外圍是一片人聲鼎沸,嘈雜的喧鬧聲不絕於耳。
人們大聲討論著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關於路易王儲的傳言,並面紅耳赤地爭論著他到底能不能成為一個賢明的國王:
“我聽說王儲殿下是一個好人,真正的好人,對待他的僕人都十分的仁慈,他會成為一個英明的國王。”
“拉倒吧,現在的國王陛下也是好人,結果他給我們帶來了什麼?饑荒和物價上漲!”
“沒錯,還有戰爭!七年戰爭的失敗簡直就是恥辱,沒有了那些殖民地,我們連吃一口白糖都成了奢侈!”
“我看也不能全歸咎於國王,貴族和教士才是法蘭西的蛀蟲!”
...
浩大的人群也因為是否支援路易王儲分成了兩派,互相打著口水仗。
支持者認為在路易王儲這樣的仁慈君主的領導下,他們的生活會逐漸改善的。
反對者則舉出了當下國王作為反例,路易十五在繼位早期也十分受到人民的愛戴,甚至被稱為“受喜愛者”,但這並不妨礙七年戰爭之後他的名望急轉直下。
當然,對於人群中的金融家們來說,他們顯然沒有興致參加到這種無聊的討論中去了。
即使金融家們才是這場釋出會的中心人群,但他們早已料定了這場釋出會的結局:
無非是給已經宣判死刑的金融市場送上一程而已。
嘈雜的討論聲與擁擠的人群一直延續到廣場內圍才停下。
以巴黎證券交易所為中心的大片區域從半夜起就被封鎖了起來,嚴禁任何無關人員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