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瑾瑜依依呀呀的坐在龍椅上,時不時的看看這個,時不時的玩玩那個,好一個不亦樂乎。
在他小小的身子後面,一襲的輕紗高高掛起,沐扶夕正坐在那紗簾之後,頭戴鳳釵,身穿正服,較好的面龐愈顯明厲。
蕭王站在瑾瑜的身邊,寵溺的看著只顧著玩耍的他,狹長的眼睛,從冷酷之中多了一絲難得的心疼。
才這麼小,就要被捆綁上天下的報復,到底是該說沐扶夕心太狠了?還是該讚揚她終於讓元清江山落葉歸根了?
朝堂下方的官員,看著那在龍椅上玩耍的瑾瑜,無不是沉默著垂著面頰。
倒是滿家人當先走出了列隊,緩緩開了口:“臣以為,讓幼小的皇子登基實在不可靠,如今朝中事情繁忙,單憑一個年幼的皇子能夠處理什麼?”
沐扶夕聽聞,輕輕地笑了:“既然滿大人覺得,皇子不夠資格登基?那麼本宮試問一聲,滿大人又覺得誰適合登基?”
站在高左下方的男子一愣,不知道這話該怎麼說。
沐扶夕頓了頓又道:“先帝只有這麼一個子嗣,你們不扶持他登基,又想扶持誰人登基?瑾瑜皇子是皇上的龍種,是元清的根,難道你們想要造反不成?”
這下,下面的那些官員更是不敢開口了。
是啊,他們現在是沒有任何話能說出來,如今人家沐扶夕是想要扶持先帝唯一的皇子登基,於情理於倫理都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皇后娘娘,皇子如今還太小了,如今處理朝野上的事?難道當真要皇后娘娘一直陪同著麼?”
滿家人不肯罷休,畢竟元清自從到今,從來沒有過女子維權的時候,因為在元清人的眼裡,男尊女卑,女子沒有資格站在最高處俯視這個天下。
隨著滿家人這個疑問落下去,朝野之中難免竊竊私語了起來,包括那些一直扶持著沐扶夕的官員,也是有些動搖了。
有皇上在的時候,他們可以扶持沐扶夕,但沒有皇上的時候,他們卻不願再扶持在沐扶夕的身邊。
道理很簡單,他們曾經是為了自己著想,現在是為了元清著想。
放眼周邊的所有國家,哪一個也不是女子謀權的,若是被其他國家的人知道元清讓一個女子成為了統權者,那還得了?
不必說元清會被人嘲笑的抬不起來頭,想必就是戰爭也會接踵而來。
蕭王冷眼看著下面那些竊竊私語的官員,眸色慢慢冷了下來,原來在這個亂世之中,當真沒有人會跟隨在一個人的身邊一輩子。
這些狗腿的官員,前腳還跟在沐扶夕的身邊說著堅不可摧的誓言,後腳便在滿家人的煽動下而忘記了當初的承諾。
呵……真是可笑至極。
沐扶夕早就已經習慣了背叛,笑了笑接著道:“皇子尚還年幼,身邊自然少不了陪同著處理國事的人,但這個人,眾位大臣覺得誰比較合適?”
下面的官員剎那間沉默了下去,眨眼的功夫便是又沸騰了起來。
“皇后娘娘,臣願意輔佐在皇子的身邊。”
“皇后娘娘,這個人應該選劉氏家族的人啊!”
“皇后娘娘……”
下面的官員,並沒有想到沐扶夕竟然不想自己執政,驚訝的同時,無不是紛紛上前毛遂自薦著。
能跟在新帝的身邊那是何等的榮幸?他們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是要為自己家族以後的地位所顧慮。
隨著下面百官的覲見,一直沉默著得司馬潛澤慢慢上前了一步,跪下了身子:“皇后娘娘,微臣以為,能夠陪同在皇子身邊的人,應該具有皇室血統。”
劉蜀跟著上前了一步,也是跪下了身子:“皇后娘娘,微臣覺得,這個人只有蕭王最合適。”
沐扶夕當然知道劉蜀和司馬潛澤會幫著蕭王說話,因為這是一早她便交代好的,只是,隨著司馬潛澤與劉蜀的話音落下,其他的官員卻都是紛紛搖頭。
畢竟,蕭王曾經被先帝下令追殺,他們不敢輕信於蕭王。
沐扶夕當然知道這些官員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同意,緩了口氣,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一直坐在龍椅上玩耍的瑾瑜,忽然有了動靜。
似乎是那些官員的聲音嚇到了年幼的他,他臉上的笑容全部消失了下去,恐懼的看著那些大臣似討伐的嘴臉。
眨了眨單純的大眼睛掃視了一圈,最終朝著身邊的蕭王爬了過去:“抱,抱抱……”
蕭王嘆了口氣,寵溺而憐愛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將瑾瑜抱在了懷裡。
聞著蕭王身上的氣味,瑾瑜似乎好了不少,趴在蕭王的懷裡,再次“咯咯”地笑了起來。
這一幕,讓下面的百官傻眼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