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般清楚的記得,自己走的時候,孀華還好好的,她就是為了不讓孀華沾染上是非,所以特意沒有告訴孀華自己的去向。
就算張高提前告訴了她,孀華正在被掌刑,她也沒有太多的擔心,畢竟孀華並不知她的去向,想來太后要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便不會再繼續為難孀華。
可是現在,孀華再一次昏死在了她的面前,滿臉的血痕,滿身的狼狽,難道這個皇宮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麼
賢貴妃見身邊的沐扶夕遲遲沒有反應,有些心急的再次拉了一下沐扶夕的袖子,既然是做戲,便要做足了,太后本來就是一隻老狐狸,若是稍微有紕漏,都休想逃過太后的眼睛。
隨著賢貴妃的拉扯,沐扶夕慢慢回神,收回目光的同時,朝著太后掃了一眼,壓住滿心疼惜的同時,一抹狠厲在眼角化開。
“臣妾給太后請安,給皇上請安。”她隨著賢貴妃的力道,慢慢彎下了幾分身子,那避開所有人視線的面頰,因隱忍而泛白。
紹凡見沐扶夕竟是與賢貴妃一起回來,雖是多有詫異,卻也是放寬了心,淡淡融化出一抹微笑,正要讓她起身,卻聽太后的聲音響了起來。
“皇后娘娘這大半夜的是去哪裡了難道皇后娘娘就不知道什麼叫做規矩麼”
太后怎麼都沒料到,沐扶夕竟然會與賢貴妃一起出現,雖然她不知道沐扶夕是怎麼與賢貴妃勾搭在一起的,但她心裡卻很清楚,沐扶夕這次是想用賢貴妃當擋箭牌。
沐扶夕與賢貴妃一起站直了身子,淡淡的道:“回太后的話,臣妾只是去賢貴妃的院子裡坐了一會。”
太后冷冷一哼:“坐一會現在是什麼時辰瞭如果哀家沒記錯的話,哀家來這裡也有一個時辰了。”
賢貴妃笑了:“臣妾也是沒想到,會與皇后娘娘聊的這般投緣,聊幾個時辰都不覺得累,這不,臣妾陪著皇后娘娘回暉仁宮取一些衣物來,正打算讓皇后娘娘在雲水齋陪著臣妾多住幾日呢。”
太后根本不搭理賢貴妃,一直瞪著沐扶夕不移開目光:“皇后難道就不知道避人口閒麼這大半夜的,知道是皇后與賢貴妃聊天去了,不知道,還以為皇后去見了不該見之人,畢竟今兒劉公公的事情,可是整個鳳鳴宮的奴才都看見的。”
她一招的算計,最後竟然毀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賢貴妃身上,這口氣,她怎麼能咽得下去
賢貴妃捏了下沐扶夕的手背,笑著應了一聲:“太后說的是,今兒這事都是臣妾的不好,不該拉著皇后娘娘聊這麼久。”
與太后在一起這麼多年,她早已知道太后是個不吃虧的性子,如今沐扶夕逃過了一劫,本就是萬幸,至於太后那刺耳的話,不往心裡去也就算了。
沐扶夕冷冷的看著太后,忽而笑了起來,不管身邊賢貴妃的示意,慢悠悠的開了口:“太后這話,臣妾怎麼聽不懂什麼叫不該見之人”
她故意對紹凡視而不見,為的就是不願再隱忍什麼,如今孀華被打的半死,如果她還默不作聲,那她這個皇后當的,為免也有些太過窩囊了。
太后見沐扶夕竟然還敢頂嘴,那本就未散去的怒意,再次湧了起來:“哀家說的是誰,皇后自個兒心裡應該清楚,既然今日是個誤會,也就算了,皇后最好引以為戒。”
沐扶夕沒有絲毫想要退讓的意思:“太后這話,說的難免有些讓人誤會,臣妾行得正,坐得直,又怎麼會知道太后所指的是何人不如太后心裡想的是誰,直接將那個人帶過來,也好當面對質。”
“你”太后怒氣翻滾,沉著的面頰徹底拉長,轉眼朝著紹凡看了去,怒極冷笑,“皇帝,這便是未來元清皇后的樣子麼哀家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不懂尊師敬長的人,也可以母儀天下。”
紹凡輕輕蹙眉,睨了沐扶夕一眼,隨後對著太后笑了笑:“扶夕此言並不是針對母后,母后莫要往心裡去才是。”
太后挑唇,冷眼一瞥沐扶夕:“不是針對可哀家”
沒等太后把話說完,沐扶夕直接打斷:“如果太后所辦的事情,不是針對臣妾的,那麼臣妾也不會針對太后,但若是相反的話,那麼臣妾剛剛那話,還就是針對太后的。”
“扶夕”紹凡暗了幾分眸色,不明白今日的沐扶夕是怎麼了。
“皇后娘娘。”賢貴妃見事情逐漸僵硬了下去,也是再次挽住了沐扶夕的手臂,壓低了幾分聲音,小聲嘀咕了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後的路還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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