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和側眼一望,當即握緊了袖子下的雙拳,這兩名侍衛都是大麗國宮中數一數二的侍衛,如今一個沾泥一個掛雪,怎一個狼狽了得
“這是怎麼了”延和收起自己的憤怒,佯裝驚訝的喊了起來。
兩名侍衛與延和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又怎能看不出延和的假裝,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名侍衛彎下了腰身,雙手抱拳。
“屬下們不過是開了幾句玩笑話而已,沒想到元清的太子妃直接派人過來,想要口杖絳珠,屬下一時心急,便加以阻攔,不料元清太子妃當真是好功夫,不過是片刻,便將屬下們踢倒在了一旁。”
“這這是什麼意思”延和倒是也沒料到,沐扶夕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竟然會武,不過礙著現在皇后在場,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咬了咬唇畔,轉眸朝著皇后看了去。
“皇后娘娘,就算延和的奴才們再不對,也不勞太子妃動手啊,這些奴才可都是延和父王最為中意的,若是讓父王知道了此事,恐怕”她說道一半,見皇后的臉色沉了下來,便不再繼續說下去。
轉眼,朝著另一邊的沐扶夕看了去,延和悄悄的揚起了唇畔。
沐扶夕,既然你敢動手,就別怪我找你麻煩,怎麼說我也是大麗國的公主,即將連婚的寵妃,我倒要看看,這個節骨眼上,皇后是會幫著你,還是會幫著我。
皇后自然也是沒料到沐扶夕竟然會動手,怎麼說延和公主也是前來和親的公主,她既然來到了元清,代表的就是大麗,如今她的侍衛在元清皇宮被一個太子妃責打,這事若是傳出去,大麗王一定會責怪她們元清失了禮數。
況且,她安排延和與紹凡連婚,本來就是想借著延和與紹凡成親之時,讓紹凡向大麗國借兵三萬,以防止即將回宮蕭王的部隊,所以無論如何,在借到精兵之前,她絕對不能讓延和在元清皇宮,受到絲毫的委屈。
“回暉仁宮抄寫女經三十遍,後日給本宮送過來。”靜默了半晌,皇后淡淡的道。
延和一愣,隨後加深了唇畔上掛著的笑容,緊了緊挽在皇后臂彎之中的手臂,又是靠近了皇后幾分,似親暱,似撒嬌。
哎
劉蘭福掃了沐扶夕一眼,在心裡悠悠的嘆氣。
小姐
孀華擔憂的想要站定到沐扶夕的身邊,可才動了下身子,她便是停了下來,因為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沐扶夕忽然笑了。
她笑的清澈而怡然,似乎皇后想要責罰的人,根本不是她。
“你笑什麼”延和眯了眯眸子。
“笑可笑之人。”沐扶夕色如春曉之花,淡淡一撇,“大麗國還真是民風開放,這種開放的程度,可是我元清比不了的。”
“沐扶夕”皇后擰眉,厲呵出聲,“回暉仁宮面壁思過”
沐扶夕福了福身子:“皇后娘娘的話,扶夕不敢不從,只是在扶夕走之前,還是要口杖那個辱罵元清的婢女,以儆效尤。”
“辱罵元清”皇后一愣,轉眼朝著延和看了去。
她剛剛確實是聽見外面這些人的說話聲,但因為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也就沒太往心裡去,如今經由沐扶夕這般一說,她不得不慎重。
明日紹凡登基之後,朝中本就動盪,而眼下這兩國連婚,不過是為了鞏固紹凡的地位,她可不想因為一時的小利益,而釀成引狼入室的大禍。
延和自然是知道剛剛她那些屬下說的是什麼,如今聽聞沐扶夕這般言語,她只當沐扶夕是汙衊,不禁也是正色了起來:“太子妃這是何意難道太子妃是,實在找不到挽回自己顏面的理由了麼”
沐扶夕笑著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絳珠,待再次將視線朝著,延和以及皇后看去的時候,清透之中,多了幾分不可忽視的凌然:“也許扶夕的姿色卻是不比延和公主亮麗,但也輪不到延和公主身邊的一個婢女,說元清的太子眼光不好,因為她沒那個身份,也沒那個資格。”她說著,忽然對著延和一笑,“除非,是大麗王覺得延和公主嫁過來,是委屈了延和公主。”
皇后一愣,雙眸凜然的朝著延和瞥了去,她並沒有開口質問什麼,但她的一雙眸子,卻是充滿了質疑。
如果說,大麗王當真有輕蔑元清的意思,那她斷不能讓延和嫁過來,因為就像是開始她擔憂的那般,她害怕大麗王藉著連婚的名義,帶兵闖進元清,以此對元清加以施壓。
延和對著皇后笑著搖了搖頭,壓住心裡的慌亂,轉眼朝著沐扶夕瞪了去,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太子妃怎可紅口白牙的汙衊我大麗的連婚之意”
“是不是汙衊,恐怕延和公主的心裡比我要清楚。”沐扶夕仍舊微笑著。
“好啊。”延和握緊雙拳,強撐著泛白的唇,揚起了一抹狡猾的微笑,“既然太子妃非要說我的婢女辱罵了元清,那麼太子妃不妨將剛剛的話重複出來可好畢竟剛剛我與皇后娘娘正在屋子裡,我也是沒有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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