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嫻郡主,地上涼,您起來吧,奴才送您去宮門吧。”
紫嫻本來就在氣頭上,正找不到人發火,如今有人自動送上門,她怎能放過?當即一巴掌朝著孫聚的面頰揮了下去。
“啪!”的一聲,孫聚被打得一個激靈。
“你還真是個狗奴才,真是懂得狗眼看人低,你以為你幫著人家將我趕走,人家就能領你的情了?”
“奴才不敢。”孫聚直接跪在了地上。
“呵,你不敢?就算你敢了又怎麼樣?你可別忘了,這大婚還沒走完,她算哪門子的太子妃?”
孫聚一看這紫嫻的話越說越朝著沐扶夕使勁,嚇得頓時連認錯的話都嚥了回去,只是一味的在那裡磕著頭,再是不敢多嘴。
“不說話?你以為你不說就完了麼?”紫嫻紅著眼睛,撇了一眼靠在樹旁的沐扶夕,見沐扶夕如此的悠哉,更是怒從心起,“什麼東西,不過就是比本郡主早出生那麼一刻罷了,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現在你連大婚都沒走成,就頂著個太子妃的頭銜四處招搖,也怕頭銜太沉贅了自己的腦袋?我告訴你,現在先帝已經駕鶴西去了,當初的指婚也沒有用了,你也別在那裡得意,太子妃這三個,指不定要落在誰的腦袋上!”
孫聚見紫嫻這話說的越來越離譜,趕緊提著心肝的道了一聲:“紫嫻郡主您消消氣,大冷的天生氣,對身子骨不好。”
紫嫻的話其實並不是沒有道理,無論當初景德帝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當初是一言九鼎,但現在景德帝已經成了先帝,那麼他曾經說的話,便再不是不可動搖。
沐扶夕和紹凡並沒有走完大婚,在理論上說,沐扶夕和紹凡的指婚確實是不存在了。
不過就是因為這樣,孫聚才這般的提心吊膽,太子妃這個頭銜,說好聽點,是兩個女人之間的事情,說難聽點,就是兩個家族之間的爭奪,如今世道如此的動盪,若是有人將紫嫻這話聽了去,在一邊煽風點火,那這後果可是相當不堪設想的。
況且,從心裡上說,孫聚還是希望沐扶夕當這個太子妃,然後成為新一任的皇后的,因為他們這些個做奴才的沒有啥太大的盼頭,唯一的希望便是想要一個不太刻薄的主子,讓他們以後的日子能好過一些。
“消氣?本郡主本來就沒生氣,消什麼氣?”紫嫻揚手對著孫聚又是一巴掌,“擦亮你的狗眼好好瞧瞧,別以為巴結了某人你就能享福了,我告訴你,最後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呢!”
“是是是,您說的是。”
一直靠在樹幹上的沐扶夕,慢慢收回了目光,掃了掃仍舊沒完沒了的紫嫻,又看了看不停認錯的孫聚,忽然轉身朝著宮道兩邊的積雪走了去。
孫聚以為沐扶夕是呆不住想要離開了,正心思鬆一口氣,卻忽然見沐扶夕彎下了腰身,待她再次起身的時候,手中竟然抓起了一把積雪。
然後……
接下來的事情,孫聚真的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因為如果要不是幻覺,他為何會看見沐扶夕正在悠哉悠哉的堆雪人?
紫嫻自然也是看見了沐扶夕的動作,然沐扶夕越是這樣對她愛答不理的,她便越是生氣,現在眼看著沐扶夕竟然玩起了積雪,當即從大罵變成了潑罵,說出來的話越來越難聽。
而沐扶夕就在那慢悠悠的堆著雪人,一會看看雪人的鼻子,一會找找拿什麼東西做雪人的腦袋,似乎對於紫嫻的瘋罵根本聽不見一樣。
孫聚在一邊看著這個心驚膽戰,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他見過兩位娘娘互罵的,也瞧過兩位妃嬪互打的,但還從來沒見過,一個罵的熱火朝天,一個悠哉的跟沒事人似的。
紫嫻沒料到自己罵了這麼久,沐扶夕連一點反應都不給她,餘氣未消,新堵又添的登時站起了身子:“沒想到你還是個裝聾賣傻的料,難道沐氏的人都跟你一個德行?”說著,笑了起來,“哈哈……沐扶夕,不是我……”
還沒等紫嫻把話說完,忽然一個雪球極其快速的打在了她的面頰上,“啪!”的一聲,堵住了她還沒來得及閉上的嘴巴里。
這個雪球實在是太過突然了,直接把紫嫻給打的愣在了原地,僵硬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是忘記了自己應該說什麼,或者做什麼。
孫聚嚇得感覺自己都要斷氣了一樣,傻呆呆的看了看石化的紫嫻,又瞧了瞧一臉冷漠的沐扶夕,真的感覺自己好像離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