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芃愣愣的看著牧舒楊。
“你不必急著給我答案。”牧舒楊專注的看著杜芃的臉龐。陽光給她的輪廓染上一層金黃,讓她整個人有種不真實的脆弱美好,“我知你的內心大概遠不如表面上那麼平靜。你大概是有許多想法,只是皆沒法和我說出口,但是,我可以等。”
“我只是想正式的向你表明我的心意,我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告訴我,在對你好之前卻不告訴你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那是不對的。”牧舒楊說得很輕快,“我可不想做那種只撩妹不負責的人啊。”
杜芃看著牧舒楊:“你……”她想問他,為什麼會知道她的想法?
“別忘了,我可是個醫生。”牧舒楊笑了,眉眼彎彎,很是俊逸,“雖然我主修心內科,但是也喜歡研究心理學。”
杜芃睜大了眼睛,卻說不出話。
計程車前來,牧舒楊招手,為杜芃開啟車門:“我想,我要是再和你說下去,你今天收到的刺激估計需要好多天才能平復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暫時到此為止吧。你好好想想,杜芃,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尊重你。”
杜芃坐進車裡,隔著車窗看著牧舒楊的臉。
他真的是和杜遠截然不同的型別。雖然杜遠在面對她時從來性子都很好,但是她知道杜遠的骨子裡,其實應該是攻擊性比較多一點的。但是也不知道牧舒楊是不是對心理學比較有研究的關係,他身上總是散發著一股能讓人平靜下來的氣息。
可以說,牧舒楊和杜遠是兩個完全相反的個體。
她垂下眼瞼,開口:“牧舒楊,我會認真考慮的。”
“嗯,謝謝你。”牧舒楊笑了。
杜芃靠在車後座的車窗上,任由計程車啟動,緩緩離開牧舒楊的視線。
報了要去的地方,杜芃就徹底的任由自己的腦袋放空。
她真的可以嗎?她真的願意嗎?她真的,做得到嗎?
車子很快就到了市中心。杜芃在杜遠的公司門口下了車,猶豫著是不是該給杜遠打個電話。
她本來也是臨時起意想來看看情況的,但是真的來了,又怕會打擾到遠遠。正進退兩難的時候,杜芃只覺得馬路對面有一道身影有點眼熟。
她有輕微的近視,隔得遠了便看不清人影。但是偏偏這距離還不夠遠,她剛好能夠看見杜遠手裡拿著一疊資料,另一隻手——拿著一個冰淇淋。
他是從來不吃冰淇淋的。
然後很快,杜芃便看到了跟在杜遠身邊的女子。長長的秀髮柔順的披在肩上,有點手忙腳亂的跟在杜遠身邊過馬路。或許是因為杜遠腿比較長的緣故,那名女子的腳步走得有點急促,才能趕上杜遠的步伐。
過了馬上,女子接過杜遠手裡的冰淇淋,轉頭笑著對杜遠說了句什麼。杜芃看不到杜遠臉上的表情,但是卻大致能猜出,杜遠的心情,該是不差的。
他心情好的時候,腳步就會無意識的加大。
杜芃覺得自己大概又矯情了。
不過是看到杜遠和一名女子在一起而已,甚至舉止都算不得有多親密,她卻有一種揪心的難過,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哪來的資格去揪心?
他以後,是要和另外的女子組建家庭,結婚生子的,她難不成還能一輩子活在這樣變態的情緒裡?
她不要這樣。
她想要活在陽光裡,而不是讓自己的感情在陰暗的角落裡發黴。
杜芃看著杜遠和那名女子的身影進入了公司,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這才收回了視線,轉身離開。
杜遠今天的心情著實不錯。
事務所的案子處理得很多,得到了客戶的讚譽——雖然他對那個客戶確實不感冒,但是有了這個案子傍身,他的名氣比之前大了很多。之前入股的同學的小公司也正式確定渡過了危機,迎來了美好的春天。
因為心情好,所以和同事回公司的時候他還好心的幫同事拿了一下冰淇淋——杜遠內心是不討厭這名同事的,因為她的聲線在某些時候很像杜芃,而杜遠對一切和杜芃相似的女性,總是會多一份耐心。
這樣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他下班回家。
杜芃做了很豐盛的菜餚。他剛開啟家門,迎接他的就是一屋子的香氣。
“怎麼?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今天的菜色這麼豐盛?”杜遠換好鞋子,腳步輕快的走向餐桌,嘴角噙著歡愉的笑意。
杜芃將碗筷擺好,拉開椅子坐下,抬眸看著杜遠:“嗯……算是吧。”
“哦?說來聽聽。”杜遠在杜芃的對面坐下,他有點餓了,迫不及待的夾起一塊排骨放進嘴裡。
“我可能也許大概,很快就要有男朋友了。”
空氣突然好似瞬間凝固。
杜遠的笑容僵住,甚至忘記了咀嚼的動作。他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杜芃,好像他剛剛不過是聽恍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