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遠睨了徐子文一眼,沒有吭聲,任由杜芃將徐子文的名片裝進錢包裡。
“那我們走啦,拜拜。”杜芃將錢包裝進兜裡,轉頭看著左唯,“容淮,好好照顧你媳婦兒哈。”
“恩。”容淮含笑點頭。
傭人上前:“小少爺醒了,正鬧著呢,估計是餓了。”
“行,我去看看。”左唯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餵奶了。便轉身朝二樓走去。
徐子文搭著容淮的肩,眯著眼睛看杜芃的杜遠的背影——比親人的距離近一點,又比情人的距離遠一點:“真有意思的一對姐弟,不是嗎?”
“你的戲癮又犯了?”容淮斜眼看了徐子文一眼。
“看戲是我枯燥的人生中唯一的一點愛好了。”徐子文狀似無奈的攤手,“更何況,我已經許久沒有看到這麼精彩的戲碼了。”
“當初我和左唯的事情,你還沒看夠?”容淮似笑非笑。
“我冤枉啊!”徐子文喊冤,“你也知道當初你和左唯分手也有我的原因在裡面,那個時候我哪敢惹你,天天夾著尾巴做人呢,哪有心思看戲。”
“你別做多餘的事情。”容淮嘆息,“杜芃也挺不容易的。”
他太瞭解徐子文的性子了,不火上澆油,都能算是他大發善心了。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徐子文無所謂的說道,“再說了,我看以杜遠的性格,也不會由著我掌控事情的發展。”
容淮想起餐桌上杜遠對杜芃處處不著痕跡的照顧,以及在面對徐子文時似有若無的敵意——杜遠從頭至尾都沒和他們說過幾句話,但是容淮還是能看出來,杜遠對除他之外的幾人,都有一種敵意。
但是那種敵意與防備很淺,容淮也不過是靠著這麼多年的社會經驗判斷出來的而已。
嘆息一聲,容淮真心覺得,杜芃能和自家媳婦兒成為閨蜜不是沒有道理的——她們在感情上都走得很艱難。
想起左唯,容淮的眼底一片柔情,也不管徐子文了,徑自就朝臥室走了。
杜芃和杜遠兩人慢悠悠走出小區,沉默許久,還是杜芃先開口:“你有沒有和你那個女同學說清楚?”
“需要說什麼嗎?”杜遠漫不經心的雙手插兜,“她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還要我寵著哄著不成?”
“人家是真的很喜歡你。”杜芃語調苦澀。
“喜歡我的人那麼多,姐的意思是,要我一個個約出來,全部都鄭重的拒絕嗎?”杜遠看了杜芃一眼,語氣複雜,杜芃分辨不清杜遠是何種情緒。
“你難道就沒有對誰動過心嗎?”杜芃語調輕快的問,“好歹也是從中二的青春期走過來的。荷爾蒙萌動的季節,你真沒對哪個女生有過想法?”她打趣著。
“有啊。”杜遠意味不明的開口,“你的弟弟也是一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好不好。”
杜芃覺得問出這個問題的自己真的太蠢了。她這是特意給自己找堵吧?
“哦?是誰啊?我認識嗎?”杜芃不經意的問道。
“嗯,認識啊。”杜遠點頭。
杜芃的腳步一頓,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可能的女子模樣,最終卻定格在杜遠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上。
遠遠提起那個人的時候,表情難得的溫柔呢……
她垂下頭,眨去眼裡的澀意,手插在兜裡,握緊又鬆開好幾次,最後也只是徒勞的抓著自己的衣服口袋。
她沒有資格干涉什麼,她作為一名合格的姐姐,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他的選擇。
“真看不出來呢,我還以為我們家杜遠真的能不動春心二十年呢。”杜芃輕輕笑了,“既然對人家有意思,幹嘛不追啊?以你的條件,還怕追不到手嗎?”
杜遠長長吁了一口氣,轉頭注視著杜芃頭頂的髮旋,目光柔和:“因為,怕嚇到她,又擔心,自己沒有資格。”
原來杜遠真的也知道愛情裡那種忐忑的滋味嗎?
杜芃無奈的笑了,兩人緩緩走到公交站臺,正好一輛開往水族館的公交車進站了,杜遠沒有考慮太多,連忙拉著杜芃的手往公交車上走。
杜芃被動的跟在杜遠身後,看著他挺立高大的背影。
上公交車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公交車上的梯步,杜芃一個腳步不穩,差點就要摔倒,還是杜遠反正快,連忙轉身一把接住杜芃,淡淡的香氣襲來,讓杜遠不由得滿足的將杜芃抱緊了一些:“真是的,到底有沒有注意腳下呀。”
司機先生見兩人抱在一起,有點好笑的開口:“小姐能拜託你先站起來嗎?我要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