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兒看著這個年輕丫頭,想自己在相府縱橫這幾年,何曾受過他人委屈,伸手就要給她一個耳光。
“賤人,你當這是什麼地方,還是你們鄉下豬狗群居的茅房嗎!?”
舞語仙狠狠抓住金巧兒的手腕,厲聲道:“不論是身處何地,也得先做個人,而不是做個豬狗不如的。”
蘇蘇沒有一瞬間的猶豫,伸手便還了巧姨娘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不僅是巧姨娘,就算舞語仙也是愣了一下。
“你敢打我!?”
“這一巴掌是替我家小姐教訓的,她是堂堂嫡長女,你不過是買回家伺候夫人的下人。剛一見面不行禮也就罷了,還敢要打要罵的。我雖然是個奴婢,可也是正室大房的丫頭,你和我比起來,還未必誰尊誰卑。相府許久沒有正經主事的人了,巧姨娘可能忘了規矩。這一點也不要緊的,大小姐端著身份,不願計較,我這個奴婢可以代她整頓家風,還請巧姨娘多多習慣才好。”
這一頓搶白,舞語仙心中默默鼓掌。
這些年,陪著米團兒偷跑出去聽書,總算是沒白聽。
“你……”巧姨娘幾乎氣的背過氣去,蘇蘇卻若無其事扶著舞語仙。
“之前聽聞小姐說,舞相府中規矩多,竟不想也不過如此。”
二人一前一後從金巧兒面前走過,舞語仙目不斜視放下一句話來:“李斌到我院子裡伺候,這是父親准許的,巧姨娘有任何意見,大可以去提。已經快黃昏了,我要去侍奉母親,就不多奉陪。”
金巧兒如何不想,只是她剛剛開口,舞糾便以舞語仙多年不在家中,這個父親心中有愧推辭了。
歸根到底不過是個護院,金巧兒一心想要出來,難免惹人懷疑。
忍氣吞聲本想給這丫頭一個下馬威,卻不想她剛,帶回來的丫頭更是硬茬子,居然敢掌摑自己!?
“舞語仙,你給我等著,你們主僕倆羞辱我的賬,我一定加倍討回來!”
舞夫人身邊有小紅盡心伺候,自然舒坦許多,支開她母女二人聊了幾句,舞語仙便回到院子去了。
剛一進門,就聽見屋裡鬼哭狼嚎著,再一看,李斌竟拿著藤條正在責打幾個丫頭。
蘇蘇首當其衝,臉上已經留下幾道鞭痕。
金巧兒的嘴倒是快,不過片刻功夫,竟已經告了狀了。
“你幹什麼!?”舞語仙快步上前。
李斌收斂幾分,拱手回道:“大小姐,這幾個婢女不懂規矩,屬下正在教訓。大小姐儘管回去歇著,這些粗活交給屬下就好。”
看了看哭成一片的丫頭,舞語仙問道:“他們犯了什麼錯,居然要這般打罵!?蘇蘇是我貼身婢女,今天第一天進府,你這麼打她,是想給我臉色看嗎!?”
誰知李斌毫無懼色,繼續回道:“小姐不知,這院子本來是二小姐的住處,由於深受相爺關愛,這院子裡還擺著不少貴重物件。”
指了指地上的碎渣子,李斌痛心疾首:“這一套瓷器,是幾年前相爺進宮的時候,皇后娘娘賞賜的。如今被摔得粉碎,這幾個丫頭有說不清楚是誰做的,屬下只能打到她們承認,好治罪向相爺覆命。”
說著,他揮動手臂又要動手,蘇蘇將年紀小的丫頭護在身後,想自己扛下來。
舞語仙看了看這實心眼兒的,心中不由默默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