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賜婚旨意的時候,她心中該是多麼歡喜。
只不過,這一世的清冷孤寂,自己來替她生受了。不然,這個深宮無所依的姑娘,弄不好真會被逼得香消玉殞吧。
“小姐,小姐!?您怎麼不說話啊,您可別嚇奴婢了。”
目光流轉,舞語仙知道自己的路還要自己走下去,她緩緩支起身體示意道:“沒事,你放心吧,死不了。”
“小姐啊!”蘇蘇抱住舞語仙,便開始放聲大哭,這幾天幾夜的煎熬,已經讓這個丫頭恨不得殺了自己無數次了。
“我一直在想,我就是個蠢的,當時應該把小姐藏起來,怎麼會想到獨自偷生!這幾天您沒回來,我一直在想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我就去死!”蘇蘇一邊掉著豆大的淚滴,一邊聲嘶力竭地哭訴。
剛剛醒來,舞語仙被吵的頭疼,她看了看嗷嗷大哭的蘇蘇無奈道:“敢情你這幾天一點好的都沒想,淨盼著我有個三長兩短啊。”
“呸呸呸……”蘇蘇慌忙搖頭,本不能把不吉利的那些話咽回去。
舞語仙摸著她的頭,抬頭環視四周一圈,見冬梅和臘月也在,微微一怔,隨後才隱約記起晉王府中最後一幕。
“是二位姑娘送我回來的?有勞了。”舞語仙話音剛落,兩個姑娘便跪倒在地。
“都是姑娘的恩德,才救了我們性命,從今以後,我二人當牛做馬,也願意報答。”
說話的是冬梅,臘月一看就小几歲,只知道在一旁抹眼淚。
“本來就不能全算在你們頭上,我只不過舉手之勞罷了。看護世子不利是事實,可你們也捱了打受了罰,只可惜王妃在氣頭上,我恐怕她一時情急做出不理智的決定,這才要了你們出來。”舞語仙見她們渾身是傷,輕嘆一聲,“蘇蘇給她們拿些外傷藥膏,送她們離開吧。”
“是。”蘇蘇起身抹淚,嗓子已然啞了。
“不不不,我們不走,我們願意伺候舞姑娘。”冬梅慌忙拒絕,臘月也跟著點頭。
舞語仙不解:“你們取了身契,如今是正經平民了,不用再依附於誰。各自歸家去吧。”
聽了這話,冬梅默默垂淚,許久才開口:“小姐有所不知,咱們都是自小被買進王府,當初籤的是死契,若不是小姐,這輩子註定死在晉王府裡的,家裡早就當我們死了,哪還有什麼可回去的地方。”
救她們的時候,只想著保全性命,至於日後如何安置,舞語仙確實沒有考慮過。
蘇蘇見此開口道:“我們小姐可是自立門戶,也沒有母家依靠,你們即便是留下,最多能有一口飯吃,其他的可保證不了。”
這個財迷……
原本還有幾分擔心,舞語仙聽了蘇蘇這話不由笑了。
是啊,活著不過是吃口飯喘口氣,自己再不濟,多兩雙筷子還是負擔得起。
“你們可願意在醫館為僕?醫女一向被人看不起,我也算是創出幾分名氣尚且如此,你們若是留下做了醫館雜役,今後必須聽從我的調配,為病者服務。”
“奴婢願意!”冬梅和臘月想也沒想,立刻磕頭。
蘇蘇在一旁撇了撇嘴,不悅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吵著我家小姐,跟我出來換衣服上藥吧。”
說著,她昂首挺胸走在頭裡,將兩個小雞字兒似的丫頭引了出去。
看見蘇蘇還帶著淚痕的臉,舞語仙對兩個兒子的擔心更是抑制不住,她掀開被子便準備先去王府看看明修和米團兒。
許是躺的久了,猛然起身竟然一陣眩暈,一隻手扶著她的肩膀,舞語仙抬起頭,這才發現屋裡竟然還有一個柳尚。
“你怎的不說話,我差點忘了屋裡還有個人。”舞語仙輕聲抱怨道。
“你,到底是誰?”柳尚終於開了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