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舞語仙幾乎要翻白眼了,柳尚才緩緩撤了手,他瞪著舞語仙怒氣衝衝道:“就是惦記著姐姐,我才不能饒過榭北行!就是他,無視姐姐一片心意,害得她……還有那個舞語仙,就是她落水的時候拉了姐姐一把,這才釀成慘劇的!”
突然聽到柳尚提起自己的名字,舞語仙先是一愣,隨後努力回憶了起來。
舞語仙落水的時候,距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怎麼可能拉著她一起落水?
“最後,榭北行居然還娶了舞語仙!?那是害死我姐姐的兇手!他怎麼可以如此絕情絕義!”柳尚吼道,“你懂什麼,在這大放厥詞!?我孃親和我姐姐知道作何感想!?我告訴你,她們永遠也不會有感想了,她們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突然被這一通搶白,舞語仙怔在原地,她沒想到柳尚心中居然有這麼多怨氣,而這一切還是因自己而起。
原本責備的話僵在口中,居然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那也不能用別人的性命開玩笑啊,你也中了毒,趕緊隨我去找軍醫服藥!”
狠狠甩開舞語仙,柳尚冷冷道:“無需閣下操心,我自有分寸。”
說罷,他一屁股坐回地上,垂頭不語。
也不知到底相信了舞語仙所說,還是不信。
見他如此,舞語仙自然心焦:“你也不能這麼坐著不動啊,違抗軍令,就不怕王爺回來治罪嗎?”
柳尚突然抬起頭,看著舞語仙,此刻她才發現,這小子一臉的汗,不知是激動還是緊張,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舞語仙擔心是斷腸草發作了,趕緊探他的脈搏,卻被對方甩手開啟。
“他來治小爺的罪?”柳尚的臉上浮現起一層淡淡的木然,隨後冷笑了兩聲,“那也要他有那個命吧。”
“你說什麼!?”舞語仙驚道。
車隊快馬加鞭,一路向京都疾馳而去。
隨著車馬的顛簸,一直硬撐著的米團兒開始跌盹兒,掙扎起身兩次之後,第三回徹底垂首跌進榭北行懷中,沉沉睡去了。
雖然心裡著急,榭北行還是吩咐車伕儘量平穩些。
“先回王府一趟,把世子送回去,然後再入宮。”輕輕將自己的大氅蓋在米團兒身上,榭北行低聲吩咐道。
夜色寧靜,四野無聲,看著懷中熟睡的小兒,榭北行靠在車裡,許久未有的輕鬆帶著疲倦席捲全身。
巡防營最近事件頻出,違抗軍紀、洩露軍機直到傳出瘟疫,反反覆覆折騰了好幾個月。
榭北行知道是誰推波助瀾,可惜一直沒有實證在手。
這回算是釜底抽薪,晉王也該消停一段時日了。
終於塵埃落定,只不過下一波陰謀亂事,不知道何時就會降臨。榭北行看了看懷裡的兒子,輕輕將他往懷裡又抱了抱。
突然,一陣顛簸,整個車轎向左傾倒。
榭北行用盡全力團住,跌出車外之時,才沒將米團兒摔傷。
抬頭瞬間,一柄鋼槍已經殺到眼前。
畢竟征戰多年,雖然事發突然,榭北行還是下意識躲過。
槍尖鋒利好似能戳破空氣,米團兒迷糊睜開眼睛,正看見寒芒一道直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