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嘆了口氣:“既然他想讓我死,那本宮便遂了他的心願,也算是了卻今生夫妻一場緣分。”
“不值得啊,娘娘,您不該啊……”孫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捶胸頓足地後悔,自己沒有好好看護著娘娘。
“都是老奴,老奴眼瞎耳聾,竟然連娘娘服食了毒藥都不知道!老奴該死,老奴真該死啊!”
聽著孫重哭的撕心,舞語仙忍不住開口道:“孫鳳儀您也別哭了,這件事怪不得你,這斷腸草日日混在給娘娘的湯藥裡,你是不可能知道的。”
“什麼!?”孫重抬起頭一臉驚異,隨後腰膝一軟,癱坐在地上。
“巡防營之中,假作瘟疫計程車兵,也是服用了微量的斷腸草,做出與瘟疫相似的血疹來,以求混淆視聽。”舞語仙繼續說道,“但是安和王有先帝御賜的丹書鐵券,即便是證實他督軍不利,導致瘟疫蔓延,陛下也不能取他性命。所以,皇后娘娘,您將是治罪榭北行的罪證。唯有大逆,才能處刑。”
孫重緩緩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吧。陛下雖與娘娘淡了些,可是不至於出此毒計,要害死娘娘啊。”
皇后緩緩睜開眼睛:“本宮竟是死都不能死的乾乾淨淨嗎?榭著,你好狠啊!”
依舊在忙碌行針,陳暉聽著幾人的交談,恨不能當場將自己戳成一個聾子。
莫名其妙知道了這麼多宮中密事,他總覺得自己原本結實的項上人頭,突然搖搖晃晃起來。
舞語仙走到桌邊草書了一張方子,塞給一手冷汗的陳暉,吩咐道:“這藥方是解毒用的,藥材太醫院裡肯定有,你趕緊去準備。但是此次下毒,太醫院中一定有知情者,你取藥一定要當心,別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看了看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皇后,又看了看手裡的藥方,陳暉一閉眼將藥方接了過來,重重點頭:“舞姑娘放心,藥在我在!”
說罷,他用誇張的堅毅對著舞語仙重重點頭,好似赴刑場一般衝出長陽宮去了。
雖然覺得好笑,可也感嘆此人心實如赤子一般,卻也顯得可愛。
孫重擦了淚,迎上前來:“姑娘有解藥,娘娘這毒還有的解嗎!?老奴小時候聽說過這斷腸草,有時候家裡的黃牛誤食一根,也會當場倒斃。這毒竟還有的解嗎?”
並不是不希望皇后有救,她實在經不起假希望一再襲來了。
若是娘娘有個好歹,她也不會獨活在世,這輩子陪著娘娘是她的所有,為了皇后她早就熬幹了心血。
“你說的情況也有可能,這斷腸草根莖最毒,那牛定是吃了根。”舞語仙安慰道,“而且為了讓娘娘撐到巡防營事發,肯定不能用大劑量,只是微量日進,這才會造出身體虛弱、血疹浮出的症狀來。也唯有如此,才能達到下毒的目的。所以,皇后娘娘中毒並不深,肯定能解。”
聽到最後四個字,孫重衝到皇后跟前,激動道:“娘娘,您聽見了嗎,您會沒事的,可要打起精神來啊。”
皇后閉著眼睛並不說話,也不知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舞語仙走上前來輕聲問道:“皇后娘娘,您是如何知道,每日的湯劑裡下了斷腸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