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不過是對青湄有三分意,這會兒看著魏汐月面色不善,反倒有了五分意了。只要能夠讓魏汐月心裡不好受,他倒是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的。
“西門錦寒,我可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青湄是個老實姑娘,你要是敢欺負他,我饒不了你!”
魏汐月狠狠地剜了西門錦寒一眼,打定主意回去讓白淘死死地盯著青湄,再不然,就把青湄給派回雲汐國,再不讓青湄和西門錦寒見一面。
她好好的一個丫頭,可萬萬不能夠讓西門錦寒這個浪蕩子給勾了回去。
長青院的書房內,楚遇耐著性子聽西門城主絮叨,一雙眼卻透過窗子新糊上去的銀紅紗窗往外瞧。
院子裡的魏汐月張牙舞爪,像一個貓兒一般,對面的少年郎卻望著他直笑。
楚遇心口忽地一疼,就聽見西門城主說道:“煩求王爺回去請了王妃殿下,好歹為我家大郎治好了病。”
夫妻兩個倒是一同回的墨淵堂。
兩個人一路上各有各的心事,魏汐月一會兒想著和西門錦寒私底下的交易怎麼透給楚遇知道,才能夠讓楚遇不那麼厭煩。一會兒又想著青湄。臉上陰晴不變,自然沒有心思和楚遇說話。
楚遇腦子裡一團糟,亂哄哄的,看著前頭的小人兒低了頭只顧著往前走,背影婀娜,纖腰盈盈一握,不禁就想起她對著西門錦寒那貓兒一般的慍怒。
他倆不說話,紅杏和黃桃在後頭跟著也不敢大聲說話。
做主子的沒有個好臉色,做丫頭的自然也能夠看得出來。一回墨淵堂,覃小妹還要嬉鬧著蹦過來,先被紅杏給瞪了一眼,便蔫蔫地給魏汐月打了簾子。
魏汐月累極了,由著幾個丫頭伺候著換了衣裳,才想起了楚遇來:“王爺呢?”
紅杏福了福身子,道:“方才大皇子殿下來請,相邀王爺去隔壁南院看望幾位病了的大人了。”
魏汐月輕輕地應了一聲。那幾個水土不服的侍衛自進了星城便鬧起了肚子,一天都沒有下床過。跑前跑後出力的是楚遇和魏南風,這會兒等著人漸漸地要好了,大皇子卻想著去探望人家了,真是會收買人心。
“王爺回來了叫我。”
她丟下這麼一句話,就縮在床上,在腦子裡將和西門錦寒籌謀好的計劃又過了一遍,人漸漸地迷糊起來,一會兒功夫就睡了過去。
說是睡了過去,但人還是警醒著的。聽到外頭的腳步聲,魏汐月就知道是楚遇回來了。約莫著楚遇換了衣裳,她便一股腦地坐了起來,披了大衣裳,就到了外間,正看到楚遇拿了那本書勾勾畫畫。
“怎麼這麼半天才回來?”
魏汐月有意想要將早些年做下的荒唐事一點一點地透給楚遇知道,語氣便軟上了幾分。
楚遇聽了便眉頭一皺。這可不是他的月兒了。一時又想起方才那個對著西門錦寒張牙舞爪的小女子來了。
“大皇子殿下體恤,陪著多說了會兒話。”
魏汐月“嗯”了一聲,想要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本來還無話可談的兩個人,一時之間竟然生分了起來。
還是楚遇打破了僵局,他放下了手中的書,清了清嗓子,開口便道:“月兒,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
魏汐月倒是愣了愣,楚遇少有求她的時候,因著本來就有些心虛,便趕緊點頭:“你說你說,我肯定幫你做到。”
這麼一看,急慌慌的,倒又像那貓兒一樣了。
楚遇稍微舒坦一些,道:“方才在長青院,西門城主託我回來說項,想要讓你去給西門錦榮治病。”
“不去!”
魏汐月一聽是為了這件事情,就拉下了臉,硬邦邦地丟下了兩個字。
她好不容易將西門錦榮給扳倒了,預備著給即將歸家的西門錦白送個大禮,怎麼會輕易地將他治好?
不要說尚不知情的西門錦白了,就是西門錦寒,估計也要嘀咕幾句。
剛剛說好要站在西門錦寒這一邊的,怎麼好扭了頭去治西門錦榮的病?
況且西門錦榮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原本就是她下的手,就算治好了,西門錦榮還是怨恨她的,她又何苦去討這個嫌?
不僅自己不想去,魏汐月還不準楚遇伸手:“我可警告你啊,西門錦榮的性子比那一位還要陰毒,活脫脫一個白眼狼。你現在伸手管他了,他好了之後還要反咬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