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汐月站在雙福院門口,看著三夫人氣哼哼遠去的身影,不禁搖頭嘆息,這人啊,總是不知道惜福。
不遠處,金魚池在秋日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有幾尾錦鯉躍出水面,鱗片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魏汐月眯著眼看了一會子,聽聞身後雙福院的木門被緩緩開啟,小香歡快的聲音響起:“王妃殿下怎麼站在門口?我家小姐正念叨著王妃殿下呢!”
劉姨娘的確是盼著魏汐月趕緊過來的。
方才已經有人來過了,是西門城主派來的奴才,說是雙福院的婦人們德行有虧,要在雙福院中閉門思過,沒有西門城主和三夫人的命令,誰都不許出雙福院的大門。
雙福院的女人們都心知肚明,哪裡是因為她們德行有虧,實在是因為西門錦榮已經倒臺了的緣故。
眾女們都心有慼慼,別說出門去了,就連哭也是小聲地哭,唯恐惹了西門城主不高興,即刻就丟了卿卿性命。
她們不出去倒也好,省得鬧事。可劉姨娘等人出不去,就鬧心極了。
萬金枝還躺在閣樓上,人已經是病入膏肓,氣若游絲了。要是再拿不到解藥的話,那可就一口氣都要留不住了。
劉姨娘還真的害怕魏汐月忘記送解藥來,這可是扳倒西門錦榮最關鍵的一個人證,要是丟了,她可沒有辦法跟三公子交代。
好在方才小香耳朵尖,聽到外頭似乎有人在說話,聽著像是魏汐月的聲音,這才敢大著膽子開門。
魏汐月也的確是來給萬金枝送解藥的。
“人怎麼樣了?”
劉姨娘搓著手,焦急地說道:“大半身子都已經爛了,要是王妃殿下再不來的話,估計人就沒了。”
魏汐月一面說,一面隨著劉姨娘上了樓。
趙氏姐妹倆摒棄前嫌,帶著丫頭正在伺候萬金枝。萬金枝雖然虛弱,但還有一絲清明,聽到腳步聲,努力睜開一雙眼睛,顫顫巍巍地說道:“給王妃殿下見禮了。”
“都這個樣子了,也沒有必要做這麼多虛禮了。”
魏汐月閉上雙目,手指尖微微一動,一顆白色的藥丸就滾落到手心中,誰也沒有察覺到。
她將藥丸遞給了梅子,吩咐道:“去端碗熱水來,將這藥丸在水中研開了,服侍萬姑娘服下。”
梅子答應著去了,萬金枝顫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來,似是要抓住什麼,最終徒勞無力地放了下來:“算了。殿下不要為我費心了,我這樣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可惜了我肚子裡的孩子了,他爹雖然是個混賬,他卻是無辜的。”
魏汐月嘆了一口氣,也是個可憐人。
“萬姑娘,你放寬心,我這毒雖然來勢兇猛,但是隻要服下了解藥,毒性立馬就會解除。再好好將養一段日子,保準萬姑娘會像從前一樣光彩照人。”
萬金枝從前最在乎的怕就是自己的容貌了。她吃力地抬起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苦笑道:“就算和從前一樣,那又如何呢?我自知罪孽深重,怕是已經活不長久了。”
“活著,總比死了強。”魏汐月安慰道,“我也不和萬姑娘廢話了,我此來,除了給萬姑娘送解藥以外,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萬姑娘。”
萬金枝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恐怕如今我也只有這麼一點子用處了。”
魏汐月不理會萬金枝的嘲諷。早至今日,何必當初呢?既然犯下了深重的罪行,就必須要承擔起贖罪的責任來。
“萬姑娘能不能夠仔細地說說當初到底是怎麼殺死了碧荷姑娘的嗎?”
魏汐月總覺得碧荷的死並不是表面聽起來那麼簡單。尤其是方才在金魚池邊,三夫人那種怪異的舉動更讓她隱隱約約地覺得,三夫人似乎也和碧荷姑娘的死脫不開關係。
“這還有什麼好問的?當日我和西門錦榮私會,不小心被碧荷給撞了個正著。我和西門錦榮的事情城主府上下皆知,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但西門錦榮說,碧荷是三公子心尖尖上人,若是能夠除掉碧荷,就等於是在三公子心尖上捅了一把刀子,保不準三公子以後是個廢人了。
我當時也害怕碧荷出去亂說,毀了我的名聲,就在晚上把碧荷給約到了金魚池邊。可笑碧荷還一個勁兒地跟我保證,不會將此事說出去。她難道不知道只有死人才不會說出秘密嗎?只可惜我做此事的時候並不怎麼幹淨。畢竟是第一次,終究是有些害怕的。”
“趙姨娘當年看見此事了?”